光着大脚片的李二狗,沿河而上,他走得不管不顾,哪怕是石子硌了脚,他也毫无知觉。
他此时的大脑里全是梳着麻花辫子的武春花,全是他和她同床而卧的那个暴雨之夜。
那是武春花嫁进李家后的第十天,李三狗却借看厂为名,直接住进了茶厂,对怀着孕的武春花不闻不问。
这天夜里下起了暴雨,李家只有三间土坯房,李三狗占了一大间,另一间分成了三个小格间,做灶房用了一个小格间,母亲和李大狗占了一个小格间,李大狗在生活上还不能完全自理,更多的时候就靠着母亲照料。
李二狗一个人占一个小格间,暴雨下个不停,房间里到处漏雨,李二狗把家里的盆盆罐罐都找出来接雨水,他首先把母亲和大哥房间里漏雨的地方用盆接好,安排他们睡下后,才回自己房间,把漏雨的地方用盆罐接好,正准备睡觉时,武春花来了。
武春花平时不上他的房间里来,就如他不上李三狗的房间里一样,武春花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委屈地望着李二狗,李二狗不解地问她,“谁欺侮你了?”
经李二狗这么一问,武春花哭得更凶了。她家里有五间大瓦房,下再大的雨家里也没有像李家这样,外面落大雨,家里落小雨,她的房间到处都滴滴哒哒地响过不停,最让她难过的就是睡觉的床上,居然有四处漏雨,雨点砸在床顶上,噼里啪啦如放炮竹的声音,响在她的心里,猫爪子抓过一般难受,床上没有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敲开了李二狗的房门。
李二狗见弟媳妇哭成这样,更急了,一急,结巴得更厉害了,他问武春花:“你,你,你别,别,别只,顾,顾顾着哭,到,到,到底,怎,怎么啦?”
武春花走近李二狗,把他按在了床上,用嘴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声音,隔壁睡着他的母亲和大哥,她小声音地说:“二狗哥,我晚上就和你睡一张床,我那床都淋湿了,没法睡了。”
李二狗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地摇头说道:“使,使,使不得。你睡,你,你睡床,我,我上,上别,别人家睡。”
武春花用手捂住了李二狗的嘴,不让他再说话,自已更加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今天哪里都不能去,下这么大雨,你上谁家去?谁家愿意腾地方给你睡?不要说了,睡吧。”
武春花说完真的就和衣躺下了,李二狗犹豫了好一会儿,怕惊醒了母亲和大哥,也只得躺下了,可他怎么睡都不踏实,心里像藏着小鹿一般跳过不停。
家里因为穷,被子也没多余的一床,他和武春花盖着一床被子,想翻身都不敢动一下,他紧紧地把自己的双手攒在一起,他怕不一小心碰到了武春花的身体,他的两只手互相攒得如被雨水淋过一般,湿透透的,滑溜溜的。
李二狗管住了自己的一双手,可他管不了自己的鼻子,武春花身上的女人气味,一点一点地在房子里漫开了,小小的格子间充满了一种青草般的芳香。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