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以北,五台山往南,两山相隔不足三里,其间有一村落,名曰西甘村。

今天正好是正月十五,一个合家欢聚的传统节日。

午后,与十里外的长安城一样,西甘村村大部分的屋院都喜气洋洋,欢声笑语的,唯独靠近山脚的一户占地不小的院子,显得格外冷清。

高约半丈的栅栏内,靠北是边三开间不算简陋的大木房子,西边一块约莫百平的菜地占了院子将近一半的面积,东边的灶房此刻还有些许的烟火气向上升腾。

几只不断低头啄地的鸡徘徊在灶房前的竹编鸡笼附近,一条消瘦的土黄狗背对大门,无精打采的趴在地上望向屋内,听着里面传出的依稀交谈声。

屋内一间房中,一个衣着朴素,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趴在床边,一双小手抓着床褥对床上一个中年妇人说道:

“娘,你醒啦,感觉好些了吗?您突然倒地昏迷过去把我和哥哥吓坏了。娘可千万别信谢婶婶她们瞎说,爹爹那般勇武,定然无碍的,这月没有书信传回来,可能只是出了些意外,听村长爷爷说,此次牛将军带军大胜,爹爹很快就会随回来的,娘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大胜么?”

床榻上的妇人闻言脸色越发地苍白,两眼带着些许涣散的神色,过了半响才微微摇头,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道:“月牙儿,娘没事,就是劳累了几日,加之染了风寒,有些体虚,这才昏过去的。”

小女孩儿看着娘亲满脸憔悴和哀伤,开口道:“可是周大夫说你是黯然神伤,心力......”

床榻上的妇人却打断道:“行了,娘没事,你哥呢?”

小女孩儿回答道:“哥哥上山去了,镇上请来的郎中开的药方有几味补药太贵,哥哥说山上有看到过,就亲自上山采去了,顺便逮点野物。”

妇人闻言脸色越发难看,带着些许怒气说道:“真是胡闹,这马上立春了,山中那些野兽个个饥肠辘辘的,他带阿豹去了吗?”

言罢妇人就想起身,却因为昏迷两天未进食加上心病焦虑,未能坐起来,又躺了下去。

小女孩儿连忙上前搀扶垫高枕头,随后摇头说道:“没呢,哥哥说阿豹骨瘦如柴的,留着看家就行,还说就是要这个时候上山才好。娘,你就别担心了,哥哥肯定没事的,娘你醒了就躺着休息,我去煲点米粥。

…………

距离村子不远的终南山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握砍刀和木棍,背着背篓快速往山顶跑去。

过了没多久,少年便来到距离山顶不足百米的一处峭壁边缘。

“灵芝!这几株的个头,怕是能换上好几十两银子了。”少年双手抓着岩石,探出头侧望着上方峭壁外侧裸露的岩石和岩石间零零散散长出的植物。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随即却又面露难色。

“呼呼~”

阵阵寒风呼啸着刮在少年棱角分明,略显消瘦的脸庞上。

少年低头望着百余米的悬崖,不禁又缩回了头,微微后撤了半步。

“这么高,若是不慎跌落,怕是尸骨无存啊!”

“可若是能摘到那株灵芝,不但娘需要的药能解决,还能换不少银子,撑到今年秋收还有剩的。”

“这到底是摘呢?还是不摘呢?”

少年在原地徘徊了将近半刻的时间,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从背篓里拿出麻绳,往峭壁的上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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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二月末,山城平川县,天竹乡沙坝村后的山林间。

同样是元宵佳节,只不过此处的天气却有些不尽人意。

寒冷的绵绵细雨过后,被枯树叶铺满的泥泞小路非常的滑。

“嗒~嗒~”林间回荡着湿漉漉的脚步声。

个子高高瘦瘦的李虚,穿着一件些许泛白的黑色羽绒服,脚下一双深灰色雨靴,背着满满当当的背篓,小心翼翼的往半山腰前进着。

......

不多时,李虚来到一片较为平缓的小山坡前,戴着眼镜、略显斯文和文化气息的李虚,有些违和的从腰间取出一把镰刀,挥砍着四周沾有冰冷雨水的杂草和黢黑湿裂的枯木枝条。

很快,两座并排的墓碑及四周的空地被清理出来。

李虚从一旁的背篓中,取出一盘盘已经没了热气的食物和水果等物品,整齐地堆在墓碑前已经长满青色苔藓的石头上。

接着,李虚又拿出一捆捆黄纸,无视地上稀沥沥的湿土,跪在墓碑前。

他一边烧着黄纸,一边对墓碑不卑不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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