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荔枝香和浓郁的红茶味混在一起,暖暖地扑到了鼻尖,在初春的夜里叫人心生温柔的欢喜。
雍正停下了手头的事,有点享受这个温暖好闻的味道,靠在椅背上微微合上了眼。
池夏看他闭着眼休息的时候也没放下笔,只一小会就又睁开了眼,心里微微涩了一下,给他把灯芯拨亮了一些。
她的心思又奇异地平静了下来,摊开纸笔,认真思考起该怎么分解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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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夏“承宠”第二天到皇后宫中请安,见到了眼睛红红的谨嫔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来得晚,主动向皇后告罪:“娘娘恕罪,昨儿四阿哥大约是着了风寒,一晚上都没睡踏实,臣妾放心不下,守了他一夜,今日来迟了。”
“无妨,”皇后往常从来不怎么给妃嫔们立规矩,请安就是走个过场。
今日嘴上说着无妨,却半点叫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后宫之中,最要紧的就是和睦,皇上才能放心,才能舒心。你说是不是?”
钮祜禄氏本来只是随便告个罪就准备顺势起来了,一听她这话音不对,一时就没敢动。
偏偏皇后也没有叫起,一下子变成了一屋子人坐着,唯独她一个人蹲跪着的尴尬局面,只能点头称是:“娘娘教训的是。”
皇后点头,又问了几句四阿哥的身体之类,才终于肯放她起来,对众人道:“我身子是有些不爽利,但倒也不至于没法子管事。皇上政务繁忙,后宫里的事,往后还是不要闹到皇上跟前的好。”
众人都纷纷起身称是,都知道这话是说给谨嫔听的。
钮祜禄氏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从皇后宫里出来,池夏知道自己“讨人嫌”,就不去凑众妃嫔的热闹,只跟郭棉棉俩人落在最后,跟了几步之后就拐上御花园溜达去了。
只是没想到齐妃和年妃刚才携手走了,兜了一圈居然也到御花园来了,后面还跟了裕嫔和谨嫔。
年妃秀眉微蹙,疑惑不解地问谨嫔和裕嫔:“昨日晌午我还见着四阿哥和五阿哥在御花园里你追我跑的,怎么忽然病到要请皇上来?那五阿哥没事吧?”
裕嫔不知道年妃怎么又提起了这个话题,赶紧道:“没事,天申皮实。”
天申是五阿哥弘昼的小名,雍正没登基前众人都这么叫。
年妃点点头:“那也要注意些的,毕竟在潜邸的时候天申重病过一场。对了,那回还是十三叔找了药来才好起来的。咱们皇上不通医术,十三叔倒是颇有涉猎。”
裕嫔把手都快掐烂了,才没笑出声音,根本不敢看谨嫔黑得可以滴水的脸,憋出一句:“是,谢娘娘关心。”
年氏浑然不知自己真诚关切的话在谨嫔听起来有多嘲讽,温柔地转向她:“我那里有几根多年的老参,还是哥哥从西北寻摸来的,一会让人给你送去。你给太医瞧瞧,要是能用,就给四阿哥补补元气。”
池夏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拉仇恨,转头示意郭棉棉往另一边走走。
郭棉棉也无声地笑弯了眉眼。
走出好远,池夏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年妃娘娘明明是在关心两位阿哥,听起来却句句都往钮祜禄氏身上扎。
可真是个妙人,简直无法分辨她是宫斗王者还是宫斗青铜。
她能在后宫立足,撒钱撒物大方这一点,可能占了大部分的功劳吧。
毕竟罕见的宝石、多年的人参什么的,人家说送就真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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