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云游至此,还请道友行个方便,让贫道挂个单,贫道定在道君面前为道友祈福免灾。”李禺敲开一座破败的道观,施了一礼。

观内一老道士上下打量李禺,“无量天尊,小观难得来了一位同道中人。不过,小观内有些不干净,怕罪业沾了道友之身。如道友道法高深,不惧那些阴鬼邪祟的话,小观到有一清静的偏殿供道友侍奉道君。”

李禺行礼谢过。

入了观门,放下行囊,随老道士一一敬拜了道君,这才算挂了单。

道观不大,可以说非常之小,且又座落于山腰之中,其名为白山观。

一座主殿,两座小偏殿,而其中一座小偏殿还处于破败之下,李禺都能听见朽木被虫子吃咬的声音。

“我白山观也无他房,老道我平日里就住在主殿,虽有污道君,但也没得法子。这处偏殿虽小,但老道我每日清扫,还算是干净。”老道士把李禺带到小偏殿。

李禺环视了一圈,施了一礼谢过,“甚好。我道中人不讲究,有处容身之地,又能侍奉道君,亦是福。”

“即然道友不嫌弃,那老道我先去给道友准备些吃食,道友安顿安顿。”老道士点头离去。

小偏殿供奉的并非三清祖师,也非其他诸神,乃是山神。

这让李禺不解。

依李禺所学所知,山神一般情况之下,不会在观中供奉,会在观外另设一殿供奉。

可此白山观却是给山神设一偏殿供奉。

‘也许是白山观名中有白山之名,所以才供奉山神吧。’李禺不疑有他,寻了一块空处,直接席地而坐。

道观提供的吃食非常简单。

或许是一碗清粥,或许是一碗野菜粥。

绝大部分的道观宫观本就不富裕,有的吃就已经是不错的了,更何况是这样的一座已经破败,且没什么香火的小道观。

李禺深知道士不易,老道士端来的那碗野菜粥,在李禺的眼中,已算是美味了。

想当初。

李禺初来这个世界之前,在寒冷的大雪天里被人丢弃在道观之外,如不是观里的道人心善,李禺或许早已冻死,甚至连尸骨都寻不到。

李禺,是从二十一世纪所来之人。

无父无母,亦无亲属,只有脖子上挂的一块刻有‘李’一字的玉佩。

众所周知,无父无母,且还是穿越过来之人,其未来必是不凡的。

可李禺却并未觉得自己不凡。

打小长于观道,侍奉道君,跟随师父做早晚课,读书识字,习练武艺,修道学法。

李禺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也就只会在道君面前安然度过,可好景不长,观里的道人要么死的死,要么失的失,最后连师父也仙去了,李禺自此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一人就一人吧。

自打师父仙去之后,李禺一人独守太清观,安安安静的修道习艺。

可三年前的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水灾,导致太清观的田产颗粒无收,再加上连年征战,佃户们都自谋生路去了,李禺吃尽了观里的存粮,于半年后也只能背起行囊,离开了二十年未离开过的太清观,下山自谋生路。

从北往南走。

先是前往东都,后又奔京师,可因为那一场大水灾,灾民实在是太多了,非或东都人、京师人不得入,李禺不得不跟随着大量的灾民们,往着南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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