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坡下。
骑着毛驴的老翁回首,望着映照在朝阳中,城影不断被拉长的南州城。
万家炊烟袅袅,却无一缕为他升起。
城门灯火初熄,却无一灯为他而燃。
见此一幕,不仅悲从心起,老翁打了下毛驴屁股,随着铜铃晃动,走上了西坡。
回想当年入主南州,百姓十里相迎,世家大族更是备礼周全,南安王更是在前亲自引路。
不曾想归去时,无一人相送,周遭只有俩陪伴多年的仆从。
一人在前牵着毛驴的缰绳,一人在后背着挑担。
执鼎南州十余年,归去不过财产数千两,说出去定无人相信。
南州府尊捋须,身后的南州城越来越远,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期望。
离家时,立志要在这片天地之间,立下不世功业,妻尚年轻,儿女年幼。
归家时,心带忐忑。
遥想那日与南安王世子的几句话语,老翁放弃了多年营建起的人脉网络。
更是将南州之鼎让出,只为在乱世中,能保全妻儿的性命。
“老爷,过了圆香林,便可搭乘渡船北上返乡。”
牵着缰绳的老翁忽然驻足不前,却是瞥见了一立于树冠之巅,宛若谪仙般的白衣公子,“老爷,有贵客来临。”
打盹的老翁抬头看了眼,在身后仆从的搀扶下落地,“贵人来迎,失礼了。”
“当年家父十里相迎,今日我代家父十里相送。”
刘晨辰背负双手,并未在意杨府尊的诧异,“此去千里,盗贼丛生不知凡己,我谴一队精骑,护送杨府尊北上归家。”
杨府尊的手在颤,精骑护送,更是监视,颤巍巍的行了一礼,“一介草民,以何待世子如此大礼,草民谢世子恩德。”
一队精骑披坚执锐从圆香林而出,随在毛驴左右一道北上。
渡口繁忙,刘晨辰立于远处,静静注视着舟船离去。
他以妻儿为挟持,使得杨府尊放弃了南州府尊的官职,挂印而去。
依照大夏惯例,一州府尊不告而辞,由当地官衔最高者掌之。
南安王府除了白麓城这块封地外,今日已经全面接管南州城。
除了这队护送杨府尊北上归家的精骑,另有一支精骑由何东柳带领,带着大量的礼物前往夏都。
游说当朝太后,能不能成,如何盘结朝中的关系,他不知。
何东柳既提出这条计策,便是与南安王讨论过。
替换南州各县官员正在进行中,不过半年,南州将在实际上成为南安王的根基地。
扼守南北要道之一,在乱世中,有一块安身立命,谋取功业的地盘。
三日后,护送杨府尊的精骑返回,南安王府有人放出杨府尊已归故里的消息。
七日后的某个夜晚,杨府尊还在酣睡中,被来自夏都的刺客了结了性命。
其后有多少博弈,刘晨辰却不知。
发动南安王府的力量,在天下范围内广购药材。
与阿骨朵等蛊婆一道筛选。
宽广的平原上,左右是高山丘陵。
数十万教众正努力营造这座太平道圣城。
东西长约二十里,南北相隔十里,可容百万教众生活其内。
更是采用了教主亲传的特制泥法,使得城墙坚不可摧,便是神龙炮也不能击穿城墙。
此城对比夏都而建造,号巨鹿,又是太平道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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