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啃着素鸡，问她这是哪来的，但白秀清没吭声。
白秀清此刻脑子乱哄哄的，有些踌躇不安的跟着李明，动不动低头看一眼袖口的暗红。
李明察觉到了白秀清的异常，停下脚步，将她有些散乱的发丝理到耳后，柔声说，
“秀清，没事了，别怕。”
“啊？”白秀清抬起头，又摇摇头，“明哥，我不怕，我是……”
她犹豫了一下，但很快顺了一口气，说道，
“我只是不懂，明哥，我分不清对错，那一家人做出那种事情，是为了钱，看的人给了也给了钱，好像大家都没有错……可是，我总觉得不对。”
说完，白秀清有些沮丧，搓了搓袖口的暗红，没搓掉。
李明陪着白秀清沉默了一会，才拉起她的手，替她遮住了那一块暗红。
白秀清的目光才从哪里转移到李明身上，发现李明没有平时那副微笑着、带点散漫的样子，而是显得有些严肃。
她有点不敢和李明对视。
“秀清。”这时，李明沉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可置否，“这件事，的的确确是一件错事。”
白秀清颤抖了一下，她又回想起被那些看戏的人包围起来的感觉，那感觉很不好。
“虽然看似那一家人得到了钱，看戏的人看到了不一样的热闹，所有人都没有问题，但是秀清，你能觉得不对，才说明，你是一个正常人。
因为，那个男人是人，但在当时，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猴子。”
“猴子……”白秀清喃喃道，这一瞬间，她想到了曾经来到集上，看到那个耍猴的人，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呢？
好像只是感觉到有趣，偶尔猴子不听话被打一鞭子，她也只是心疼一下，但也仅此而已。
人怎么能和猴子相提并论呢？听到李明的话，白秀清不理解。
李明继续说道：
“你还记得那个女人吗？”
白秀清打了个冷颤，“记得！就是那个媳妇儿把自己老汉勒死的！”
李明点点头，“秀清，那你觉得，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
“因为，她想让自己的男人，以人的方式死，而不是大家眼里的猴。”
“我不明白。”
“秀清。”李明突然抱住白秀清，轻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如果这件事是对的，那么看戏的人，看到男人死了为什么会跑？
为什么那个当爹的，看到儿子死了会崩溃？
是因为那个女人啊，让男人以人的方式死了。
而你的存在，就是召唤了我，救活了那个男人，拯救了一个家庭，这代表什么？”
白秀清被李明突然抱住时，其实就已经不再纠结这件事对与错了，而是想着，明哥这是干啥呢！好……好开心哦！但女孩固有的矜持和羞涩又令她不敢表达，身体僵僵的却有些发软。
“代表什么？”白秀清哼唧着说道，随即又觉得自己说话声音好做作。
她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不要脸，可是心底却暗暗享受，尤其是感到背部一只大手的触感，她脸上一团羞红，只觉得脑袋热热的。
这时候，李明略显挑逗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代表，你是天使啊，天使总是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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