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轻笑一声,随即看向黄忠,故作高深地问道,“黄司马以为呢?若是凤凰欲寻梧桐栖身,是选大的还是选小的?”
黄忠在桌上拿起一水卮,将茶水倒满,端起来喝了一口,不疾不徐。
“不急,公子既然是大户人家,必有高见!还是先说说这茶水,如何分出忠佞来吧!”
一边品着茶水,一边问杨修道,脸上优哉游哉。
杨修心中苦闷,暗道这黄忠真是难搞。
五虎大将,知兵大家,杨修对于兵法,却是弱了不知多少。
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被黄忠死死捏住不放。
今日局面,已成骑虎难下之势!
杨修心思一转,暗忖道,既然你这么高冷,那便让我这个后世之人欺负你吧。
“禅茶一味!自古高洁之士便以此修身炼心,附庸风雅之人便以茶水解渴而以,粗鲁汉子对茶则鲸吞牛饮,不知汉升饮茶,是哪一种?”
杨修嘴角高高扬起,你要借茶逼难,那我便用茶辱你一番。
这你要是接得住,后面还有白茶,红茶,绿茶,你见过吗?
总要让黄忠知道点厚重,否则任由他欺自己年纪轻轻,时时处处这么逼难下去,还怎么谈下去!
黄忠眼中再次闪过一道异色,转瞬间便掩饰下去,被杨修敏锐地捕捉到。
“公子确实有些才华,这样看来,公子不愧是大户人家子弟。”
黄忠很知进退,见势不对,即刻撤退,让杨修有种拳头落在棉花上的感觉,暗道黄忠狡猾。
哪知黄忠语气一转,再度逼问道,
“但树大根深一说,我看则未必!树再大,根再深,大风起兮,还不是会被连根拔起,这难道不是天理?公子既明事理,如何敢如此狂言?”
黄忠内心若有所思,杨修知道他意有所指,否则绝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随即咬住不放,问道,
“汉升也知道,大风起兮?可知这风从何来,有多大?”
黄忠闻言大笑,天下承平两百年,如今朝廷连黄巾起义都无力镇压,只得倚靠地方自募乡勇。如此放权地方豪强,岂不是自掘坟墓?
“公子如此高明,还会不知道风从何来?天塌,地陷,人祸,哪样不起风?公子豪言树大根深,就不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黄忠饮茶,吞了一大口,心中畅快无比。
杨修眼见自己一席话,被黄忠捉住处处为难,连环逼难,一时间应对起来也暗呼棘手。
可越是棘手,就越能体现黄忠的价值!
与明人说话,打的却是暗语,在座的两人,哪个不是绞尽了脑汁。
杨修年岁还小,额头隐隐渗出了些汗水,只因今日场间所费的心思,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巨大的心神耗费,如此庞杂的心思调动,杨修这十四岁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
“汉升所言,实在孤陋寡闻!”被黄忠暗语诅咒,杨修也不客气,言语间也从容了不少,放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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