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仙人不慌不忙,只是掐指一捏,晴天中便忽的降下霹雳!那贼头直呼不好,方才后悔起自己为何要招惹他……”
钟原刚一走进院里,便清晰地听见了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站在护院台上的说书人,此时正伶牙俐齿地讲述着所谓仙人救济天下苍生的故事。
虽说此前王风曾许诺为钟原在驿站中寻个住处,但大概都是没边的事,他总该找个地方先安顿几天。
这“兴旺客栈”地理位置好,对面便是戒备森严的巡捕部,极为安全,也方便他去领赏,怎么看都是个合适的地方。
说书人讲到高潮,在台上更是比手画脚起来:“……后人立碑曰:心系人间弃天路,还于凡世除奸佞。雷法万钧糜恶贼,仙人修道得长生!”
“雷法万钧糜恶贼,仙人修道得长生!”
“雷法万钧糜恶贼,仙人修道得长生!”
这被当做“点睛之笔”的打油诗似乎燃点起了诸多听众的热情,甚至干脆有人从坐席上站起身来,只为振臂高呼上那么一声。
钟原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眼前刚要响应的看官:“这位大哥,麻烦借过一下。”
商贾打扮的人瞪了他一眼,见似乎并未被这年轻人放在心上,便自讨没趣地挪了挪肥胖的身躯,在狭挤的过路上让了个空位出来。
“多谢。”钟原在人群的推推搡搡中勉强挤到了店里。
与护院的热闹截然不同,客栈内却显得有些冷清,想来店小二应当是全到护院台下维持秩序去了。
掌柜坐在柜台后心无旁骛地擦拭着烟斗,见他进来后方才勉强抬了个头:“麻烦问一下,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钟原回答。
柜台后的人翻了下抽屉,将一把带有编号的钥匙放在桌上,随即指了指楼梯:“还烦请客官您自己上二楼,我近些日来腿脚犯了毛病,多少有些不便,能不起身就不想起身。这是伍号房的钥匙。”
钟原将钥匙收起,他不经意间发问:“掌柜的,外面那是?”
“……客官指的是说书场?”掌柜往烟斗里填了些烟叶,稍微压了压后,又擦了根洋火,“雇了几个说书人,让他们每日在外讲些闲散故事,揽揽人气。这下正讲到精彩的地方,等讲完后,外面的听客们就会进来吃些东西了。”
钟原笑了笑:“这法子倒是不错,掌柜的很有经商头脑。”
将烟斗点燃后,掌柜将嘴凑上去深深吸了一口:“客官谬赞了,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见他已渐渐开始陶醉于烟雾之中,钟原便改了主意,不打算再去与他聊上片刻,而是转身朝楼上走去。
雏县确实与其他地方不同,城中百姓的收入委实不低,吃食、娱乐也比外面丰富得多,且还不必时刻提防鬼怪、起义军的攻城威胁,虽说拢共也没待上多久,但倒是给他带来一种切实的歌舞升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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