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终于有了既合身又十分体面的衣服和皮鞋。

这是李克利特意照着他的尺寸让人给他定做的。

林泽看着镜子里瘦削、棱骨分明、始终高昂着头的黝黑青年,差点都没认出来这能是自己。

这位李总对他的好不仅让他出乎意外,更让于成羡慕嫉妒,总是醋溜溜地说些酸倒牙的话。

他在心里感激老板的同时,心中隐隐不安:我配么?

心里打定主意,等挣到钱以后,人家花在咱身上的钱得赶紧还人家。平时还得好好干,得叫人家觉得咱值啊!

林泽正在焦急如何能还上李克利的人情时,李克利就找上门来了,让他赶紧跟他再去一趟高家屯。

是时候展现他的作用了!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李克利竟然兴师动众的弄来三台车,十来个人。

李克利心情大好,看到林泽眼中的困惑,竟主动跟他解释起来:“虽然我们今天是去解决问题的,但是你也知道,高家屯那就是一帮刁民,带多一点人不一定就是要去打架的,震色(慑)他们一下。”

车行驶到省道上以后,与在道旁停着的一台白色轿车汇合后继续往抚松方向开。

林泽闭目养神,心里一遍遍预演一会儿可能发生的变故和处理方式。

于成有些焦躁和不安,天气本就燥热,他不断地擦汗扇风,弄得车里其他两人也感到燥热难耐,不免骂了几句。

李克利坐在另一台车上,于成便没了顾虑,毫不示弱地对骂回去。见林泽还闭着眼跟入定的老僧一般,不禁有气:

“小泽子,你怎么不帮我?”

“心静自然凉。”

林泽依旧一副平静冷漠的样子。

“艹!”

于成骂了一声,无处发力,也只得闭上嘴巴。

其实满车人都很紧张,只不过于成表现的比较明显而已。

等这四台车驶进高家屯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远处天空红的像新媳妇脸上没抹匀的胭脂,太阳光透过那些胭脂,把大地上的一切——苞谷、麦子、犁沟、水坑、房顶、篱笆和老人,照的亮晶晶,红彤彤的。

早有村民远远瞧见,跑到村委会门口敲锣打鼓集合村民——

这是今天早上村长高启用广播通知下去的:从现在开始见到有进村的小轿车,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儿,全部拿上家伙式儿,有锤子的拿锤子,有锹的拿锹,来村委会集合,把来的车围住!

在副驾驶位坐着的于成比后排坐着的林泽更清晰地看到村民的愤怒和危险,他扭头问林泽:

“你说老大的办法行不行?要不咱们先别……”

林泽不去看他,拉开车门下了车。车门被他关上时,“下车”两个字才从于成嘴里吐出来。

林泽今天的打扮还是第一次来高家屯时的样子,只不过白衬衫被熨烫得十分平整,脚下的皮鞋也是崭新锃亮的尖头鞋。

他下车后挺直脊背,双手插兜,虽一言不发,可那气势却与周围拎着锄头扛着斧子的村民打了个平手。

没有人认出他是半个月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倒爷。

这当然不能怪村民眼拙,那天他们把他从高家大院揪出来时,他早被揍得连他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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