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人纠结之色溢于言表:

“怎么救,妖卵一旦进入人体,除非斩掉那蜈蚣精等其自然枯死,否则只要孵化定会把宿主变成个不人不鬼,至亲相食的邪祟。”

“况且照你所说,那畜生能以阴身占据他人躯壳行事,怕不是已修成了大几百年的道行,嘶…”

许是说话时牵动了脸上的伤势,陆道人疼的龇牙咧嘴了好一阵,接而幽幽叹息道:

“等那畜生吸足精元后便是破关屠食血肉之时,我法力浅薄,自保尚且不足,又哪来的本事担下一县百姓的干系。”

赵煜无暇去看陆道人拉长的苦瓜脸,惨笑道:

“小子被妖邪所惑,还要多谢道长告知个中利害,为今之计,只有我独去紫虚观相机自救了。”

他不是有多大公无私,可相比变成一具被妖卵操控,只会同类相食的行尸走肉,他倒情愿死在抗争的路上。

况且紫虚观中还有那么多喝过符水却毫不知情的百姓,他是没本事救人了。

告知真相也好,能跑掉一个是一个吧。

海师兄人挺好的,早上还给我借钱来着,也不知道他喝没喝过百目道人的枣茶。

赵煜脑袋里乱的跟锅沸汤一样,浑浑噩噩中就要走出茶棚。

一掀门帘,却有个满臂刺青的汉子夹着柄连鞘铜钹磐口雁翎刀双臂怀抱,正冷冷瞧着陆道人。

赵煜莫名瞧他有些眼熟,倏地回想起来。

这不是那个在捕头脸上开了酱油铺的纹身小伙么?

看样子这人已不知在门外杵了多久,怕是两人先前的对话也被他尽数给听了去。

汉子进门后也不理会赵煜异样的眼神,走到陆道人身前把那口雁翎刀往桌上一按,说道:

“我名唤张青,祖上也曾阔气过,出了个紫服玉带的云麾将军,这口刀就是托祖荫所留。”

“所以了?”,陆道人眉头一跳,“你是想用这玩意吓唬道爷?”

“你多想了,我不是专程来唬你的!”

张青摇了摇头,说完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竟是直接怒斥起陆道人来。

“我且问你,兄台既为道门玄修,当初学法术又是为了什么?”

“以身奉道,护持一方安宁。”

陆景升虽回答的斩钉截铁,可不难听出声音明显有些发虚。

张青一阵不屑嗤笑,指着赵煜道:

“好一个以身奉道,难道我四平县百姓就不是天下之民?”

“这位小兄弟一介凡俗尚且不愿以身饲妖,你一身的道法却要眼睁睁瞧着一县百姓葬身妖腹,又有何颜面敢言以身奉道?”

“想用道义来压道爷么,也好。”

许是被张青一番斥骂激起了心性,陆道人说着将脚下背篓‘哐’的一声扔在桌子上,冷笑道:

“你这泼才好不晓道理,想叫道爷以命相搏也简单,我丑话说在前头,接下来我说这些的事但凡有一件做不到,除妖的事就此拉倒。”

张青这人本就是个滚刀肉死的浑人,被陆道人拿话一激,竟‘锵’的一声抽出桌上朴刀来,骂道:

“你当某家是在跟你商量不成?”

“我虽只通晓些粗浅武艺,可也知道门自有伏魔坛仪可召敕神将诛邪,你今日若再推诿,我便持此刀生劈了你这牛鼻子,便是下地府见了阴天子我也不悔。”

赵煜眼见事情似有回转,怎料张青这浑人又发起了失心疯,暗骂一声忙上前夺过朴刀将其按下。

“道长需要什么权且说来,只要能除了那妖祟,我等自会全力为之。”

瞥了眼脸皮涨成猪肝色的张青,陆道人冷笑着伸出两根指头,道:

“第一,除妖需要用的物件我稍后列个单子,东西赶天黑前要全部备好。”

“第二”,他从背篓里摸出一张紫色符纸压在桌上,接而道:

“据时日推算,那畜生破关之际就在今夜,需得有一人摸上紫虚观相机行事,找到它真身潜藏之地后将此符贴于其上。”

陆景升言语间拿起桌上张青的朴刀并指一弹。

“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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