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伦敦显然并不是一个好时节。

这里的天空大多数时间都是阴沉沉的,整片视野像是上世纪的老旧胶片,林岸蓬头垢面的从桥洞下钻出来时,那里已经躺了一个干瘦的年轻人。

没办法,就算是做流浪汉,也是有压迫和反抗的。好歹林岸如今是成功的反抗者。

她兜里揣着刚从对方身上摸来的一支老旧腕表,时间显示下午三点半。

腕表是支劳力士,考虑到是在流浪汉的手腕上扒下来的,显然来路也不怎么正。

但无所谓了,在生存面前,礼仪廉耻都可以暂时抛却脑后。

就像她如今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有些发馊了,头发也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清洗过。可作为流浪的小女孩,当然是越脏越安全。

一九九一年的伦敦,福利院其实生活勉强能行,但作为一个外表小女孩但内心已是成熟社畜的林岸,实在没办法,想象自己进孤儿院的生活。

她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来熟悉这个世界,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为自己积蓄第一步生活资金。

如今浑身上下已经有了接近二十镑。

别的不说,短期的温饱是能够保证的。

现在就该琢磨一下,用这个顶天了十来岁年纪的身躯,要怎么去挣到钱还能保证安全呢?

她曾经将自己洗干净看过——东方人的细白皮肤和柔美轮廓,搭配着深邃眼窝和高挺鼻梁……混血儿的美在林岸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以至于她不得不将自己埋首于垃圾堆。

但这邋遢的形象,又让她连自力更生都没法做到。

生活从未这么难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叮铃铃的铃铛声——

自行车!

林岸打起精神来站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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