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老人走,过年不贴联。
今年的年关极无意思。
由于李长治的操作,而今佘府就只剩下了他与霜儿和徐管家三人。
守孝无欢庆一说,因此年夜饭李长治也并未吃。
夜间的桃花岛鲜有灯火,李长治坐在桃花岛西边。这里海岸线极长,坐在祖母的坟前,李长治点上一把香火,拿出从佘府带出来的酒坛,用青瓷杯斟上一杯小酒,随后朝着祖母的坟头倒下。
天边的落雪不止,油纸伞撑开放在一旁,尽量为香火挡住风雪。
李长治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纠结许久后仰起头来,一口将杯中醇酒喝尽,随后便是不止休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李长治的咳嗽声伴着风雪,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无休无止,待得好不容易缓下劲儿来,李长治朝着石碑摆了摆手,苦笑道:“祖母,不瞒您说,我这上辈子酒量其实极好,时常背着医生偷喝。只是而今是这么个身子骨,没沾过酒,倒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今儿个就这一杯,等过些日子我再来,定与您喝上一坛......”
说罢,李长治便将一旁的酒坛端起,朝着坟前尽数倒完。
“您这坟头啊刚翻的新土,待得我要离开桃花岛时我再给您添上些,讲究个翻新......”李长治满脸笑意,望着面前的墓碑说道:“不过这以后烧纸可能来不了喽!听说圣上要给您建一座功德庙,您别说这皇帝老儿还挺大方,搁在我们那边的古代,给女子建功德庙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李长治就像个碎嘴子,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般。直到酒坛见底,他这才停下唠嗑,陷入沉默。
西风吹的越发肆无忌惮,李长治不禁紧了紧衣裳,长长出了口气。
“我那大伯与小叔估计是回不来了......”说到此处,只见李长治拿起脚边放着的一把长剑,随后将其连带剑鞘一并插入土里,他缓缓起身,然后跪下,望着一旁的长剑说道:“我爹留下的东西,那就代表他来到您的坟前,我父子俩给您磕几个......”
连磕几个响头,李长治这才起身,随后抹去额头上的泥土,望着祖母的墓碑,笑道:“成嘞,伞给您架这儿,挡住风雪,您吃好喝好,我先回去了噻......”
此后,李长治双手环脖,腰挎长剑,伴着风雪,独自归家。
......
......
对于自己的父亲,李长治还是有些印象的。如果将这些话告诉他人,自然不会有人相信。毕竟李正淳当时被流放时,李长治最多两岁。
李正淳虽是一个商人,但其更像一位儒生。
小时候多是母亲带他,因此与父亲李正淳的接触其实很少。尤其是在他被流放到北疆之后,接触便更加的少了。
父亲死后只给李长治留下了这一把长剑,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物件,除了削铁如泥之外,其还是一件“归墟物”。
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李长治在小时候便见识过了,修道乃是云天大陆的主基调。起初李长治对此还有些不信,因为这些太像小说家书籍里的奇思幻想。如果不是因为扇巴掌确实很疼,李长治那时险些以为自己在白日做梦。
在确定这一情况后,李长治便不再纠结于此。他这个人优点极多,比如既来之则安之便是最为突出的闪光点。
“归墟物”这一物件更像科幻片里的空间戒指,能容纳极多的物件。云天大陆的奇书中有过记载,相传八千万年前,天生金种,各自幻化,后形成诸多大小世界。但随着历史洪流的演进,诸多大小世界因为人类修士的争夺而支离破碎,最后仅存两座大世界与三座小天地。至于那些支离破碎的天地则被圣人以无上神通进行归束,后逐渐将其碎片融于诸多物件之中,这便成为了一件件归墟物。
而父亲李正淳留下了的这把名为“斩月”的长剑便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归墟物。
归墟物的使用其实较为简单,如若修士不设有界限,那么只需些许灵力便可洞开。李长治很早便接触了修行,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而今还未踏足修行道的第一境界淬体境便是了。
淬体境,修道的基础境界。作为修道的前两道关隘之一,以锻造体质为主,主要通过锤炼,并辅以开脉进行修行基础引导,属于修道之初。
李长治难以踏入这基础境界的原因便是自己的经脉有些问题。
记得是小时候抱着长剑斩月睡了一觉后便觉浑身难受,后经医师鉴定,乃是部分经脉受了损伤。
因此李长治对这把剑那是又爱又恨,情绪复杂。
斩月?那自己能不能万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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