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周转身就往小区走去。

忽悠不到大金主,还得靠出卖原主的长相挣钱,缴纳版权费。

他背着吉他箱,提着效果器,出了小区,抵不住毒辣的太阳直照,又破费10块钱打的去了文化东路的那家小琴行。

赵阳和田基蹲在琴行门前散凉,夹着烟,与老板吹牛说笑。

见他下了出租,赵阳连连招手,“兄弟,我给马哥说,咱们乐队玩的朋克,益州无敌,他还不信,咱们给他露两手。”

田基为了晚上的演出,又吹了个扫把头,乐道:“二周,让马哥服气,咱们能省下今天的排练费。”

梁周笑了笑,抱着家伙什进了琴行,向撩起短袖、亮着肚皮的矮壮老板点了点头,这才问道:“阳子,晚上有几家场子?”

赵阳背起那把红色贝斯,蹲身捋音频连接线。

“两家,我哥们的活完事,就去科大那边,潮乐酒吧,三首,150块。”

“行!”

梁周没有嫌弃演出费低,当过小老板且曾破过产的人,务实,不会空想一夜暴富。

没有名气的乐队+穷得叮当响的乐手,别人能让你上台,把握住每一次展示的机会,最为要紧。

这样,一个月下来,能入手三千块钱,距离财务自由,进了一小步。

他取出那把白色的fender吉他,调弦、调效果器,与两名队友讨论贝斯的riff、和鼓点的加花。

摇滚乐,不同于流行乐:

流行乐的绝大部分听众,只会关注歌手;

而摇滚乐的魅力,就在现场,每一名乐手都是看点,或者说都有戏份加身,容许乐手在现场根据当下的情绪变化,有即兴的发挥,如果全是即兴,整首作品就会显得散漫,不紧凑,也会让奔着你这只乐队来的乐迷,无所适从。

昨夜是赶鸭子上架,又遇到野生的观众,才能混过去。

有了充裕的时间,自然要把作品的节奏和律动,完善好。

现场演出时,队员们作为一个团体,搭配得天衣无缝,更能调动观众的神经和情绪。

他挑选的三首作品,都是冷血动物乐队早期的曲目,配器简单,且经过了二十余年的现场考验,搬过来很快就能用。

好在吉他手兼主唱是他,将最繁杂的演出部分扛了过来,不然,一首摇滚作品,练唱、练吉他节奏和solo,就要花一两天的时间…

琴行老板马季四十来岁,似乎也受过社会的毒打,为人看着有些沉闷。

八月份,学生们正放假,这条街开有三家琴行,店里生意不太好,有熟人来排练,他痛痛快快搬来音箱摆好,接电源线板,就想闹出动静,多聚人气。

只,昨天三人在这排练了两个小时,光顾着制造噪音,让人有些牙痛…

果然,马季坐在音箱上,对着老风扇吹风,看他们仨嘀嘀咕咕一阵,又是时断时续的乱响,“没有默契,不成气候啊。”

梁周不知道琴行老板的小心思,和两名队友一直讨论了半个小时,背着吉他起身,“咱们先试这首《循环的太阳》。”

田基抬手摸了摸扫把头,骚包的动作真有些二,“昨晚弄了一回,每小节结尾处,鼓点加花的地方我改改,问题不大。”

赵阳扣击贝斯弦,弄出“噼噼啪啪”的沉闷低音,不知是真是假的银链子,在脖颈间摇摇晃晃,有些惹眼,“别忙,哥们先练练手…”

梁周也不催促,等一串暴躁的低音停顿下来,右手拿着拨片,扫出稀里哗啦的节凑。

马季坐在音箱上,低跨的眉毛一动:咦,原音的扫弦riff,还带有旋律,有些意思。

开琴行的,多少有些鉴赏能力。

这段扫弦riff后,电吉他失真的扫弦音色响起,贝斯和鼓点齐齐跟进。

马季稳坐不动,两腿却不由自主踩起了节拍:“吉他的扫弦riff,过渡到贝斯riff,再加上鼓点,律动一下子就鲜明起来,配器有些巧妙。”

随后,贝斯的riff走完,电吉他的失真扫弦,立刻过渡到带有些许延迟的分解riff。

马季陡然起身,随着音乐轻微摇晃,瞥见门前过路的行人有些探头探脑:“这段旋律riff太绝了,精炼,好记,带有懒洋洋的摇摆乐意味,只听前奏,就有忍不住听下去的念头。”

不等他多想,前奏迅疾走完,清亮而又不带一丝情绪的歌声,加入了其中:

“又是一个早上,还是那个太阳,

象昨天一样,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树叶又绿了,刚刚过了冬天,

还是象去年一样,

你笑得很欢畅,哭得那么忧伤,

永远走不到远方…”

马季甩着脑袋,瞧斜对面不远的那家琴行有人出来听热闹,暗想:“我靠,歌词直白,又有文艺青年那股劲,能打动人心,再配合变化巧妙的律动,tmd无敌啊!”

还没转过念头,伴随电吉他激烈的扫弦失真,副歌陡然爆发:

“循环的太阳,伴随我一天天成长,

也象枯萎的花叶,把我遗忘,

妈妈给了我身体,希望我能幸福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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