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出发罢!”
徐问一声令下,白骨森森的骷髅道兵们抬着木头轿子,一步一步挨上山,它们眼眶空洞,里头有鬼火跳跃,伴着浓浓山雾,时隐时现,那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声,平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掀开帘子,透过滚滚白雾,涂山山顶隐约有红光闪烁,喧嚣声、鼓乐声,依稀可闻,仿佛近在眼前。
此时的涂山山顶,一个不大不小的寨子里,大红灯笼挂得密密麻麻,血红色的烛光散发出暖烘烘的热,将冷湿山雾驱逐。
客人们欢聚一堂,围成七八桌,桌上摆着蟠桃、李子、杏子、葡萄等各式水果,还有大盘大盘的鸡鸭鹅鱼羊肉牛肉,周遭充斥着浓浓的喜庆气氛。
“涂山姥姥,新娘子怎的还没出来?让大家伙瞧瞧,开开眼界嘛!”一个络腮胡子壮汉,喝多了几碗酒,借着酒气敞开胸前的衣衫,露出大片大片黑黝黝的胸毛,酒壮人胆嚷嚷着起哄道。
“就是就是!让大家伙瞧瞧嘛!”宾客们点头附和,止不住地起哄。
高台上,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妪,拄着龙头拐杖缓缓走出,她满脸的褶子一阵颤动,仿佛很是困难地张嘴,嘶声说:“客官们莫急,新郎官未曾到来,新娘子自然不能露面,要不然就坏了规矩。”
“嘘!”台下一片嘘声,喝得半醉的宾客们个个面红耳赤。
霍然间,一个突兀的声音冷不丁地从寨子外传来。
“新娘子,你家相公来喽,速速现身罢!”
众人齐刷刷地往寨子外望去。
只见滚滚山雾中,四个阴森森的骷髅架子,抬着一个木头轿子拾步而上,那骷髅架子们的眼眶中,还有绿油油的鬼火跳动。
“怎的接亲......还穿的白衫啊?忒不讲究了......”
“怎么只见轿子,没见新郎官的?”有宾客嘟囔道。
幸亏他们都喝得半醉,要不然,现在就得吓得半死。
高台上,涂山姥姥觑起了眼睛,有些惊疑不定。
“这白骨骷髅,不像是苍背那小子的排场?”她暗忖。
“阁下何人?”涂山姥姥鼓足中气,不失威严地喝问。
周遭,有十来个劲装汉子,手持兵器,悄悄地将轿子保卫起来,以防不测之事。
徐问伸了个懒腰,喝令白骨道兵停下,他从轿中走出,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一圈。
“新娘子何在呐?速速跟相公回去洞房罢!”徐问嘿嘿笑道,胸前血色大红花随风曳动,极为妖艳。
涂山姥姥脸色剧变,但很快便平静下来。
她笃笃地敲着拐杖,毫无惧色地喝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来我涂山闹事?”
徐问嘿嘿道:“在下徐问,听闻涂山姥姥有一女儿,极为美貌动人,特来迎亲!”
涂山姥姥面色冷厉,喝道:“瞧你模样,是白骨观的道士罢!”
“然也!”徐问欣然承认。
“我涂山与你白骨观,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小道士,你可不要鲁莽。”
“老身实话告诉你,是白绝岭的苍背老妖要迎娶我家女儿,你莫要自误!”
涂山姥姥冷声道,眸中尽是寒意。
“白绝岭苍背老妖么?我自然晓得。”徐问却是忍不住笑了。
“你笑甚么?”涂山姥姥忽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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