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从小个子极高,极其适合习武。

却因为家中阻拦以及自身身材的变化而只能放弃。

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位真心爱的人,并且眼看着他并在暗中陪着他起于微末,相濡以沫。

最后夫君却这么早就离开人世。

为什么自己只是在一段地界不好的地段,守着这么破旧的酒楼,也会被人盯上,被逼着要搬离。

为什么自己牵挂了这么久的崔淼,好不容易看着他曾经赤着脸被轰下台,咳得撕心裂肺到现在的人人称赞,不咳嗽的小崔先生。

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自己刚才才觉得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结果就被人活生生的逼上了绝路。

那可是灰衫客。

人人都是有武学傍身,宛如杀人傀儡般的夺命无常。

自从十二年前有位年迈的武学大师宣布退隐后。

灰衫客的名号便忽然间响了起来。

杀人只需银钱。

谨遵规矩,只看雇主是谁,只看出钱的先后。

哪怕被杀的一方出雇主的十倍价钱。

灰衫客的刀依旧会毫不犹豫的落下来。

十二年来。

灰衫客从未失手过一次。

曾经有位习武二十年的壮年男子被人买命。

遇上灰衫客后将其击伤。

原本男子觉得灰衫客不过如此。

但仅仅过去半个时辰,他便死在了自家有多名护院看守的房间之中。

如果说浪浪镇上明面上的最大势力是高府的话。

那灰衫客便是暗中的最强打手。

而这次徐嫣遇见的,是浪浪镇两大势力之间的联手。

她这次,是真的顶不住了。

此刻思绪乱如麻的她。

眼神开始从桌上的残羹,开始朝着留有斗笠上落下水渍的地面上看去。

地面之上。

是高府送来的银票。

在面对缠绕着死亡气息的选择之前。

徐嫣的内心首次开始了动摇。

毕竟斯人已逝。

她这么多年来,其实也早就对得起自己的夫君了。

再说了。

这又不是别的什么事情。

这只不过是一个夫君留下来的一件遗物罢了。

活着的人,总该还是要继续生活的。

‘拿下高家给的银票,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夫人,帮我,照顾好你自己和酒楼......’

‘......’

‘掌柜的,你说你这酒楼还有什么可开的,还不够赔呢?’

面对这一个念头可能会注定自己生死的时刻。

徐嫣看着自己眼前的种种选择。

一时间,脑海中被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满。

她轻扶着额头。

陷入念头的洪流之中。

直到最后。

徐嫣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句话:

“我呀,就喜欢你这股不管遇上什么事都能笑出来的劲。”

她的脑海中。

所有斑驳的情绪,最后都变为了。

那日她微笑着讲这句话说给崔淼听的画面。

而她的双眸,也逐渐有抹底色在重新出现。

徐嫣站起身来。

她的脸上依旧有着悲伤的情绪。

但却没有半分犹豫。

她先是弯腰将小厮的抹布捡了起来,开始擦去刚才未擦完的桌。

随后将酒楼的正门关上,架上坚固的横木。

她紧接着穿过柜台旁的厚帘,朝着后院走去。

身穿墨衫的徐嫣抱起柴房的木柴。

在伙房燃起了旺盛的火。

随后徐嫣离开伙房。

她孤独的朝着后院门外的雨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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