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花正昏昏欲睡着，听到小儿子的声音，立刻清醒过来，揉着眼睛，本能地往病床边挪，“老小……醒了？那里不舒服？”
萧自立艰难扯了扯唇，下半身传来刺骨的疼痛，因着不想让母亲担心，笑着随口撤了个慌，“没事，这点小伤，不是什么大问题。”
萧红花压根没听，起身走到门口喊：“医生，医生，我儿子醒了，你们快来看看。”
老太太再次返回来的时候，跟着一堆医生和护士。
病人醒了，就代表脱离危险了，医生松了口气，看着虎着脸站在不远处的萧红花，满脸带笑的叮嘱道：“病人已经没问题，住院观察几天，没事就可以回去休养上药，这样自家人安全些。”
先不说现在的医疗水平不发达，人手不够，医生护士能做的，家里也能做。
就现在而言，讲究身残志坚的原则。
医院可不是想随便住几天，就能随便住的。
除非是病入膏肓或者无药可医这等情况，其他就是没危险，稳定了，就回家休息，定期来医院复查就行。
萧红花心中在难受，面上崩的很好，看了眼被围着检查的小儿子，感激的对着主治医生点头，“多谢医生了，就是不知道这耽不耽误我家自立娶媳妇生孩子。”
她心中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医生看了眼没什么声音的萧自立，摇头又点头，一言难尽的表情，“身上什么都在，娶媳妇自然没问题，就是……生孩子可能很困难。”
萧红花瞪大眼，踉跄的退了几步，大脑充白。
医生遗憾的开口：“令郎之前肯定受过很重的伤，伤了根本，和这次的伤情没有关系。咱们现在我们国家的医疗水平有限，治不了这个。”
病床上一直忍着疼的萧自立脸色煞白，强忍着疼，不想让母亲担心。
他没想到自己瞒了那么久的消息，竟然被这个医生说了出来。
男人紧捏着床单，青筋在手背狠狠暴起，一双目光沉沉，莫测难辨，不知道在想什么。
护士和医生给换好药就离开了。
病房中十分沉默，沉默。
萧红花站在原地，眼泪从发红的眼眶中落下。
萧自立一开始不知道解释，如今看到母亲竟然哭了，一个激动，扯到伤口，轻嘶了声，“妈……”
萧红花回神，一抹泪快步走到儿子身侧坐下，“你也是蠢得，不知道自己受伤了，还敢乱动。”
萧自立赔笑，沉声哄着，“妈，这不是害怕你不要我吗？”
做错事，当然要小心伺候着。
萧红花冷哼了声，想揍小儿子，发泄一下心头的怒意，可看到他受伤，心中到舍不得了，只剩下浓浓的心疼。
她冷着脸，给小儿子倒了水递过去，语气没什么改变，“你什么知道这件事的？老实说，不准骗我。”
水很烫，萧自立平时喜欢喝温的，要是以往，萧红花肯定注意，她今天就是故意的。
老太太看着小儿子忍烫，皱眉往下灌的动作，心中的气消了些。
萧自立轻咳着，故作轻松的摊了摊手，“回来之前，我发生了一次意外，福大命大活下来了，就……”
他没言明，萧红花不蠢。
她算了算时间，故作好奇的询问：“什么时候？”
萧自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认真的回想，“你寄来最后一封家信的前几天吧。”
萧红花心中一咯噔，面上维持的很好，给小儿子掖了掖被角，失魂落魄的嘱托道：“赶紧休息。”
她没理会儿子欲言又止的动作，躺回一边的空病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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