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原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没人发现的了。

却不料,原来谭家人早就看在眼里。

既然谭云星提及这个事儿,陈安也不藏着掖着,而是直言。

“放弃祖姓,陈安实乃是做不到。我虽感激青青姐这一路以来,对我们兄妹三人的帮助。可宗室传承,乃人之入世基石。我又怎么可以为了他人的恩惠,而放弃爹娘给我的这个姓氏和这副骨血身躯?”

“那你就拍拍屁股走人?”

谭云星嗤笑起来,“果然还是酸腐。要按照我们江湖人的说法,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谭家虽也看不上你那点回报。但也不屑于做被打秋风的菩萨人家。”

这自是不必谭云星多言。

陈安答道,“我自知青青姐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所以这辈子,只要她有所需,我必到。”

听了这话,谭云星的表情才好看了些。

“你的事儿,还是要五妹说了算。走还是留,也还得看五妹的。”

不过要是五妹非让陈安兄妹三个改姓,那也还是得改,且不能有任何怨言。

别说谭家人强盗逻辑。

江湖人,要什么儒生逻辑。

这两人虽然互相猜疑,但打水的时候,倒是一条心。

溪水在农院人家不远处的一个山谷里。

溪流潺潺澈涓,山鸣谷应。

石缝间还有凛凛的微光轻浮。

谭云星和陈安二人忍着这山溪水涧的寒凉,将木桶浸到湍急的溪流中,等木桶里的水攒满,二人才就着昏黄的夕照返回农家院子。

院子里,谭青青几个已经把锅什么的,都洗干净了。

灶台他们也检查了下,确认这灶能用,就开始生火。

大家等来了谭云星和陈安的水,便一桶倒进了架在院子中央篝火上的锅里,一桶倒进了小厨房的灶台锅中。

双锅烧水,让热水在更短的时间里,产出更多。

热水烧好,谭从文就从锅里把热水舀出,泼在猪皮上。

热水自上而下滚落,烫着猪皮。

等猪皮被烫的差不多,便是分工合作宰猪。

开始宰猪的这会儿,院子里就推搡进来不少人。

全都围拢在边上瞧着。

都希望被割下来的第一坨好肉,能被自己拿到手里。

还有些人则是像之前那样,想提前给钱,提前求爷爷告奶奶地,想讨来好的猪臀肉。

但这第一块好肉,又咋可能分给难民?

谭从文把那块好的猪臀肉交给自己儿子谭荣柏,叫谭荣柏到小厨房切成块儿,分给镖队的兄弟们。

脊骨下面一条与大排骨相连的瘦肉,则被谭从文分给了谭氏小辈。

谭青青抢到了大的那块,就拿出了刚用烈酒擦拭过的匕首,在肉上切划。

她将肉依次分发给陈氏兄妹,让他们自己用竹签插着去篝火上炙烤。

“所以说,今儿我们是不开灶次饭饭了吗?”陈花抱着手里的肉串,仰着头天真地向青青姐询问。

“今天开灶的太晚了,所以就不开灶了。”谭青青道。

“而且,有肉肉吃,你还吃得下饭?”

陈花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嘟囔着嘴道,“滑滑没有次过肉肉,滑滑不知道肉肉好不好次。所以滑滑想次饭饭”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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