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还没亮,庞固恩便从自己的房子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直奔自己贴身太监宛坨的住处。

宛坨自“回乡”以来,是第一次在王四郎的碉楼内睡觉。

这地方可是他变成太监的起始点,所以那些儿时的阉割记忆始终在他脑子里徘徊。

故而,这小子今夜的睡眠特别不好。当庞固恩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浑身上下还出了一层毛汗。

“宛坨,宛坨!”庞固恩说话间拍了拍他的脸。随后道,“瞪那么大眼睛珠子干吗呢?”

“啊?!主子!”太监宛坨被拍清醒后,急忙起身磕头。而后道,“这么晚。您过来有事儿?”

“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庞固恩把一粒丹药交给宛坨,又道,“想办法,把这药放到拜灯法师的早餐里去。”

“这,这什么呀?”

“不该问的别问!”

“可,”宛坨犹豫,“拜灯大师的饭菜都是朝廷的人给做。我不好插手呀。”

“坨儿。我相信你!”庞固恩说话间拍了拍宛坨的肩膀。

而后,他感叹道:“你和宛儿一样。十五岁上就跟着我了。是我最忠心的奴才。放开手脚去干。你行的。”

庞固恩对宛坨说这些话,可不是夸赞他。而是真的认为他行。

毕竟,这奴才和宛儿一样,受封建社会的愚忠之毒太甚。而且极端手狠。

为了执行庞固恩的命令,他连自己亲妹妹都敢打。只这份愚忠和狠辣,一般人就比不了。

从宛坨身上,庞固恩明白为啥古代人都骂阉党不是东西了。

也从宛坨身上,庞固恩明白为啥古时候的皇帝贵胄们,都喜欢让阉党擅权了。

用他们干脏活,又贴心又利索,那真是没得说。

宛坨得到了庞固恩的鼓励后,立马精神一振。

但还是犹犹豫豫的。

庞固恩见他这个样子,便只能使出杀手锏。

那杀手锏其实只是一句话。

他说道:“宛坨。你要忠心呀。否则,你也不希望你的妹妹又出事吧?”

“这…”

突然间,宛坨眼神变了。

而后,他接过庞固恩的丹药,冲庞固恩露出了一个又奸又滑的标准“太监笑”。

他说道:“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帮您办得妥妥的。”

“你再等等!”在宛坨转身的时候,庞固恩突然又叫住了他。

而后,庞固恩又从“春还丹”的瓶子里倒出了五颗丹药交给宛坨。

同时他嘱咐:“再怎么说拜灯也是六品的高僧…我怕药效不够。尽量多加。要让拜灯大师吃得舒心,走得安心。”

“额,”宛坨虽然满脸震惊。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天凌晨,宛坨冒死翻墙,按照庞固恩的意志,给拜灯大师的餐具上涂了药。

于是这天一早,果然出事儿了!

拜灯大师早餐后突然抽风,追随着昨天那条狗的步伐,把全村的小母狗、小母羊和老母猪,又都祸害了一遍。

拜灯来了大地,威力岂是那条狗所能比拟的。所以顷刻之间,狗尾巴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不堪入目,极度混乱。

最终,拜灯大师也于人们震惊的目光中,口吐白沫,上吐下泻,大小失调,一命呜呼了。

至此,大地玩完了。

…拜灯法师命殒母猪背的同时。

西方,八百里外,深山。

诡异的溶洞里,一个穿着白衣,光头鹰眼,戴着骷髅面具的男人来到了一座莲花台前。

这莲花台里,原本已经开了三掰的莲花,突然枯萎凋谢。而在盛放莲花的圆形容器上,赫然写着拜灯的名号。

“果然死了!”骷髅面具的男人微微闭目,同时喃喃自语道,“这拜灯六品佛法,是我白莲会四护法,又有官身佛衣。怎么会死?谁又能杀了他!”

这时,他背后黑暗中,传出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道:“定然是魔童所为。”

“哼!好厉害的魔童,小小年纪,竟然连我的四大护法都能杀掉!”骷髅面具的男人一声冷哼。

随后他又唤道,“金丝蛛!”

“奴家在!”随着一声妖媚的应答,一个美妇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而后,骷髅面具又道:“狗尾巴屯的事情,交给你处理。务必要把魔童带回来,炮制成我的宝莲法器。”

“紧遵法王旨意!”说完话,美妇叩首,而后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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