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林叙的注视,那漆黑的影子开始快速的变化形态,最终在脑袋顶上开了一双小眼睛。

它在与林叙对视。

“你看得见我?”那东西发出的声音低哑浑浊,分辨不出性别。

藤蔓似的触手顺着地面缓缓的向着林叙靠近:“你是个什么东西?”

它的触手像在闻他身上的味道,绕着他转了一圈,那双小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的味道好熟悉,我们一定见过。”

“放开她。”林叙道。

“这是我的猎物,你想吃自己去猎一只回来。”

吃?

江月挣扎得更狠了,可这藤条一样的东西贴在身上就黏稠的液体沾附,根本甩不开!

“唔!唔唔!”她被捂着嘴,气喘不上来,眼睫被泪水浸湿望着林叙。

“放开她。”林叙的语气沉了点,学着那小妖怪的话道:“她是我的……”

“猎物”两个字尚未说出口,那小黑东西的眼睛骤然变大,眼神几度变换。

“你吃不成型的妖魄?”

它藤蔓变粗,绞在江月的身上,越收越紧。

贴近林叙的那一边,也瞬间缠绕住他的脚踝,不断的向上攀。

冰凉黏腻的触感。

林叙抬腿想要甩开,可这东西黏性很强。

随后触手的顶端变得尖锐,对着林叙的小腿狠狠扎进去,鲜红的血液顿时顺着藤蔓流过去。

那黑东西的眼睛眯起来细细的品味了几秒,眼神逐渐冰冷:“你骗我!”

痛感袭来!

“你身上有妖怪的报恩,你是持录人!”

妖怪的报恩?

持录人?

什么?

但还来不及细想,那东西的双眼就因为愤怒骤然变大,逼近到了林叙的脸前,空间被他挤压得满满的,呼吸都要不顺了。

“人类只会说谎!”

眼珠子上布满血丝,巨大可怖,缠绕在林叙腿上的藤蔓也越来越紧。

江月更是快要窒息。

林叙下意识的一拳挥在那眼珠上!

“啊!”无耻的人类竟插他的眼睛!

物理攻击竟然有效?

林叙不等这黑东西反应过来,第二拳砸在它另一只眼睛上!

黑东西像被泄了气的皮球,迅速变小,五六个触手都捂着自己的双眼,瘫倒在地上蜷缩了一小团:“好痛!”

江月没了束缚,瞬间瘫倒在地上。

林叙伸手想要扶住她,但手在空气中僵了几秒,又收回:“还好吗?”

“咳……你有病啊!”江月缓过气来就骂,“什么、什么我的你的啊?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讲什么!”

“什么?”

“就、就你说我,我是你的啊……”

这什么令人羞耻的混蛋话!

“……”

看来是没事。

再回头时,那黑东西已经消失了。

窗户外吹进来一阵冷风,林叙的头发还湿着,寒风冷得他打了个冷颤。

他关上窗。

江月走到他身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两年了。没有不承认你的存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林叙走进浴室,拿出吹风机。

江月连忙倚靠在门口,“我不是问这个。”

“我是说,你会接吻吗?”

“又或者……你接过吻吗?”

林叙:“……”

吹风机呼呼的响起来,他吹着头发。

头发半干的时候,他放下吹风机,看向江月,“你刚差点又死了。”

“是啊。”江月点头,“那你有跟人接过吻吗?”

“……”

林叙眼神复杂。

他一直不敢认她,是因为怕。

怕这项能力的突然消失,怕她会再一次消失。

方才命悬一线,甚至还没缓过劲来,她的重点不在生死大事上,反倒纠结这些没由头的东西。

“我没那么容易再死一次的……”这话江月说的自己都没有底气,声音弱弱的,她希冀的目光灼灼,期待的望着他:“那,有吗?”

林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它说的妖怪的报恩是什么?”

江月小鼻子皱了皱,“交换,一人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我答过了。”

“哪有,你……”

“从你离开到现在,正好两年。到你答了。”

“……”

江月嘴巴不满的张了张,回身走开。

浴室里吹风机的声音再一次传了出来。

约莫三分钟后,林叙拿着换下来的衣服,把洗衣液和消毒液分别加进全自动洗衣机里,摁下开关。

阳台上的窗户只开了半扇,晚风吹得风铃来回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

二十五楼,在现在高楼林立的大城市里不算太高,但因为周围都是还没拆干净的城中村,所以视线出奇得好。

天已经黑透了,月亮挂在天上清冷朦胧,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伴在旁边。

但楼下亮起来的万家灯火或明亮或闪烁,就像星星倒落了下来,配着雪后的清冽空气,让人心静。

他从柜子里拿出碘伏和创口贴。

“换就换,但是我回答完你之后,你得回答一个我想知道的问题。”

江月从他背后突然钻出来。

尽管她已经来了三天了,但林叙还是不太习惯她的神出鬼没。

脚步声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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