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之从怀中拿出两个精美的玉盒,抬眸道:“这倒不算是补偿”。
王熙凤丹眸平静了一些,责道:“每年都送这些,能不能有些心意了”。
“这倒是我不对,元宵时我再寻思一番罢”。
王仁之道。
说起王熙凤所住的三间上房,内间屋门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
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银唾沫盒。
说着,二人到了软榻相聊。
“对了,平儿去哪了,她平日里和你形影不离的”。
王仁之一边彻着茶水,—边问道。
平儿与王仁之早早便相识了,儿时常跟在一起他身后,只是近些年长大了,不好意思再亲近。
王熙凤望着王仁之,细语回道:“有一些杂事叫她去了”。
这时,忽然有一位丫鬟走了进来,低头作揖,道:“夫人,西厢房那边有个急事寻您,说是非来不可”。
王仁之抿了抿热茶,淡然道:“凤姐姐先去忙罢,我自己去寻姑母的住处就好”。
“只是你不太熟悉路,我找几个丫鬟婆子给你领路罢”。
王熙凤问道。
王仁之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方才听你描述,便熟悉了路”。
王熙凤丹眸含情,拉住王仁之的手,语重道:“那便好,姐姐先忙去了,等会再来陪你,正午可不能走,吃过饭再说”。
“好…”。
对于王熙凤来说,王仁之说的一个“好”字,其中之意可比他人的千言万语。
寒梅飘香,荣府后院,一条东西向的宽道上。
李纨头束云发,略施粉黛,在宽道上端走着,忽然有一位清风疏影、星眉剑眸的少年映入眼帘。
仔细看些,少年身穿浅紫色襕衫,头戴云鹤玉冠,身形濯濯如春月柳,正迎面而来。
王仁之早早便认清前方美妇,清眸打量了一番。
只见李纨袭一身青色交领衣裳,下身素白色百褶裙,耳携花坠,腕戴白鸟玉镯。
远远视去,见夭桃秾李、宛转蛾眉,又见素白绰影,明眸若神,似是一位端庄典雅的清欲美妇。
“大嫂子”。
王仁之作揖道。
走到面前,李纨认出来人,辑礼回道:“仁哥儿”。
又细语道:“你是来看望太太和凤丫头的吧,认清路了吗?我带你去罢”。
王仁之眸色湛然,道:“刚才寻了凤姐姐,她忽有急事抽不开身,同我指了路,倒不用麻烦嫂子了”。
“嫂子这是要去哪?”
李纨明眸盯着少年,道:“刚安顿了兰儿,正要和姑娘们说会儿闲话,打发打发呢”。
王仁之清眸与她对视,道:“兰儿应该有四、五岁了吧”。
“过了年便五岁了”。
李纨逐渐将目光移到别处,一抹云发垂于耳边,笑道:“平儿那丫头可是时常念着你,经常在我耳边叨唠,想得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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