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两圈操场，两人又漫无目的地在教学楼附近转了转。
楼后这条林荫小道并不算热闹，绿化带里的花儿已然凋谢，树叶干枯，光秃秃的枝丫无精打采地垂在树干上，倒是他不常注意的另一番风景了。
——校园也不是时刻都充满活力呀。
然而更让他在意的，是身旁这个破天荒地主动提出一起散步要求的少女。
迟雨落从一开始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贴着他，到现在不知不觉落后了小半个身位。
没变的是，她的嘴角依然浅浅地抿起，看着像在笑，对校道两边的喧闹视而不见，好似已经游离到了世界之外。
黑云压下，仿佛整张画中只剩下了她与他一样。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哦。”
秦世恶忽然开口，但脚步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啊？”
“我的意思是，今天过的开心吗？”
“......开心。”迟疑了一瞬，她堪堪答道。
听了她的回答，秦世恶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两根棒棒糖，剥开糖衣，递给迟雨落。
迟雨落下意识就想弯腰张嘴去接，但耳边传来的嘈杂声让她瞬间清醒，最后只是伸出小手捏住糖柄，从他手里接过。
这一根是草莓味的，圆柱形的糖柄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热热的。
“我听说压力大的时候，吃颗糖就会好很多。”
秦世恶也往自己嘴里塞一颗，“不光如此，还有开心的时候，吃一颗糖能保留住这种积极情绪，等哪天心情不好了再吃，就能回想起当时的开心了。”
“是这样吗。”迟雨落含着糖，脸颊一侧微微鼓起，连声音也甜糯糯的。
“当然，你看我有骗过你吗？”
“......”
迟雨落这次倒没有反驳他，小舌头翻搅糖块，感受着酸酸甜甜的味道，确实像他说的一样，心里安定了不少。
只不过她很快又发现，糖在渐渐变小，直到咬碎吞下，便不再记得滋味了。
抬头看看少年的背影，她羽睫轻颤，眸光意味不明。
继续一前一后地走着。
“小恶，我们回教室吧。”
“下午可没训练，也是呆班上自习，你不想去天台吗。”
“不了吧，都和她们约好一起打牌了，小恶你也一起来嘛！”
她步伐轻快，又回到了秦世恶身侧，跟他并肩走着，眼睛却一直在盯着远处的乌云，“而且马上要下雨了吧，去天台会淋湿的。”
语气低落了片刻，她转向秦世恶，说：“不过我都听你的，你要去天台的话，我就跟着你。”
秦世恶用余光观察着少女，似乎看出了什么，同意道：“那就回班吧。”
...
果不其然，在自习课开始后不久，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忽地划过一道闪电，短暂将世界分成了黑白色，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响彻天宇。
靠窗坐的迟雨落怔了怔，还是秦世恶过来把窗户关上，没过几秒，豆大的雨滴便劈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蒙胧胧的雾白世界中蓦地只留下雨声。
中午的那几个女生，按照约定过来找迟雨落玩了，加上佘诗盈，女孩子们把四张桌子拼在一起，围坐一圈开女子会。
离得有些远，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秦世恶看着她努力加入话题的模样，思绪被逐渐拉远。
记得小时候为了不让身边人担心，他也是这般逞强，尽量用最开朗的一面去面对所有人，把负面情绪压制在心里，自己消化。
但迟雨落的这种逞强和他又有所不同，是出发点的不同。
从她主动出击就能看出来，他是因为在乎别人的情绪而去改变自己，而她更像是为了成为更好的人而去改变自己。
就如同一只破茧的蝴蝶，努力扇动着翅膀，一点点试探，想要挣脱束缚。
可惜方向错了啊。
和段肖程的那块拼图一样，位置不对，再如何用力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可我该怎么告诉她呢，秦世恶很惆怅...
另一边，迟雨落左手捂着小腹，看似在等待发牌，实则一直在偷偷关注秦世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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