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喜气洋洋,每个人脸上都挂上了丰收的喜悦。
小红缨今天跟着妈妈去出工,在大太阳下晒了一整天,吃完饭就含着棒棒糖睡着了。
左天赐喝得来劲,非要吴玉春又炒了一个盐干小鱼,和任民权又倒了一壶红薯酒继续喝。
左向阳今天没喝酒,扒了两碗饭后就跑出门外找磨刀石磨起他顺来的钢钎头来。
“吴姨,我吃饱了,我先回了啊。”
朱凤莲走到门口,故意高声对着正抱着小红缨放到床上去的吴玉春告别,眼睛却是瞄向蹲在门外磨钎头的左向阳。
“哎哟,怎么吃那么少?你等等,说不定那个老畜生今晚又来拨你家的门闩呢?要不这样,缨子她爸,我今晚去陪凤莲妹子去了,你带好缨子,晚上记得喊她起来撒尿啊。”
左向阳听了心头一震,听上去朱凤莲应该和自己妈妈说了什么,兴许她已经猜出昨晚去撬她家门的色鬼是谁了?
“不用了,吴姨,我床边有梭镖,这个老东西晚上再敢来,我非把他两腿都戳穿不可,让他再也走不了路。”
朱凤莲故意停到了左向阳身边,很希望这时左向阳站起来说声:“妈,你不用管了,我送她回去吧。”
“嚓嚓、嚓嚓”
钢钎和磨刀石接触时发出的刺耳的刮擦声仅仅停顿了三秒,又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朱凤莲眼里噙满了泪水,一跺脚,猛地向回家的路冲去。
“唉,凤莲妹子,等等我……”
吴玉春追出门大声喊道,但朱凤莲像是没听见的样,埋着头往前直奔而去。
追不上了。
“妈,你别去了,你能陪她一晚,能陪她一辈子吗?何况小缨子晚上醒来没见到你,非要哭着闹着去找你不可。”
左向阳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任民权扭头看着左向阳,嘴巴嗫动了一下,像要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举起杯子又和左天赐干起杯来。
“妈、妈,我的棍棍糖呢?”
小红缨被吵醒了,第一时间想起的是本来含在嘴里的棒棒糖不见了。
吴玉春叹了一口气,嘴里嘟哝着:“哪有这样做公爹的,简直连畜生也不如。”
左向阳一听,心里明白了十有八九。
今天上午他将队里的劳动力男子全部检测了一番,竟然忘了队里还有年纪大的和残疾的男人是和妇女一样算半劳动力的,根本没有在田里干活,而是在红土岭锄草。
嫌疑人其实是藏在那批看上去没有作恶能力的人群中。
听这话的口吻,应该是今天出工时朱凤莲看出了端倪,目标直指自己的公爹——刘三爷。
左向阳摇了摇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刘三爷这个头发斑白,足有五十出头,又是一副痨病鬼样的老头怎么会打自己儿媳的主意?
当时可是朱凤莲靠到他肩膀上,他都狠心地用灼热的烟斗烫她的。
左向阳前世一直在外面读书,然后考上大学后又很少回来,其实他对山村的风俗还是了解得很不清楚。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山村里别的都可以没有,但家里的香火必须有人继承,所以宁肯心甘情愿让自己的老婆或者儿媳妇给自己或儿子戴片绿油油的大草原,也承受不了家里绝代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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