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姜明看着一位昂首挺胸,满脸稚气的少年,一步步走进天字牢房。

一堆狱卒低头哈腰把他迎进一处最里面的独立石墙牢房,等到送上一堆美味佳肴,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貌美娇小女子后,这些狱卒才匆匆离去。

“这是吴宰相之子,吴书文。”刘章突兀说道。

姜明闻言,转头看向刘章,不知他对自己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同是狱友,姜明对刘章的事情谈不上多大的厌恶,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他是一个路人罢了。

“能给我一坛酒吗?黄酒就行。“刘章说道。

这几天刘章浑身一道伤口都没有,但精神已然萎靡到极点。

他受到太多的软刑了,老虎凳丶雨浇梅花丶笑刑等等。

狱卒生怕把他弄死,到时候三千万两白银,不见踪迹,便要自己背锅。

目前,刘章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变成一个烫手山芋,没人再敢动他。

“凭什么?”姜明反问道。

狱卒怕刘章,他可不怕,就算一坛黄酒,这天牢之中也是贵的不行。

“我快死了,我曾经还未来京城的时候,家中父老乡亲送我践行,便是喝的黄酒。”刘章满脸流泪,痛哭道:

“我后悔了,我当初中举就该回到村中,当一个清官,替父老乡亲他们办事,以报百家饭食之恩,而不是寄点银子,便了断恩情......”

“李离这个畜生真的该死,我那时只是个小官,想着往上爬,他找到了我,便许以重利,想要我替他办事......”

“我后悔啊,手中的权利蒙蔽了我的双眼,幼时读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初心不再,愧对先师的教导......”

“京城的烟雨太大,我打着伞却走错了路。”

姜明安静听着,末尾之后问道: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留在京城吗?”

“我......我......我......”刘章看着姜明一双平静的眼睛,羞愧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姜明懂了,默默道:“黄酒我会为你准备的。”

“谢谢。”刘章抬起头,满是不解,愕然道。

“不用谢,这是故事的酒钱。”姜明回答完,便练起功来。

一天天过去,刘章除了精神状态,身体也遭受到折磨。

不知是姜明黄酒续命的缘故,还是刘章不甘心死在天牢之中。

但他就是死撑着一口气,硬是咬着李离不放,说是他指使自己干出这种勾当。

直到今日,宰相之子吴书文出狱,路过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大喊道:

“吴公子,请留步,我有要事要报,如果丞相听了,必定对你另眼相看。”

这几日,姜明从刘章和周文口中得知,吴宰相是先帝留给皇帝的班底,是一名真正的寒门子弟。

大乾开国先帝逐鹿中原有着世家扶持,立国之后,三代宰相全是世家的人。

吴宰相为官自清,在百姓之中有着良好的评价,朝中深受皇帝信任,手中权利如日中天。

暗中还有人传出风声,大乾政令,吴宰相不批,便是一张废纸。

而吴宰相的独子吴书文,便与父亲相反,是一个自卑敏感的幼稚废物,天天惹是生非,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

这次入狱,便打死了一名在朝中反驳吴丞相上书的官员儿子。

天牢的天字牢房大部分时间是空荡荡,因为但凡住在里面的,全是有着问斩刑期的犯人。

姜明是大乾开国的独一份,能够一辈子生活在天牢之中。

个中理由,哪怕是刘章这种为官多年的老油条,都猜不出皇帝的心思。

刘章这话,令得吴书文停下脚步,靠近围杆道:

“你说什么?你要是敢骗我,本公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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