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蟹庄熙熙攘攘的热闹不同,不知名的小诊所显得格外冷清。
白商陆这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壮年男子,此刻却像个孤立无助的小孩子一般,毫无安全感的蜷缩这身子,手上反复来回翻弄着一张小小的信笺,似乎要从这纸中翻出什么秘密。
他似乎同时处在时间的两端,一端连着的是姜菀之那晚靠在他胸前的共眠,幸福而迷恋,另一端却是赵旭祯横刀夺爱的睥睨神色与姜菀之亲笔写下的诀别信,心酸而绝望。
天堂与地狱两种时空同时叠加在他的眼前,无助与痛苦像是啃食世界树的尼德霍格,一口一口将他的心肠破碎,活着的信念如诸神黄昏摇摇欲坠。
男人的泪水无声的彻流,似乎将抽泣生掩盖已经是这个男人凋零殆尽的最后的尊严。
楚子航这个保镖如同一个沉默的立柱,站在小诊所后头,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但是面瘫师兄的内心并不像他外表展现出来的那般的平静。
他不由得想起了他自己的小时候,那个男人在和他的母亲离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悲痛而流泪呢?
江南的天气总是喜欢下雨的。那软绵绵的细雨明明看起来一点也不大,似乎只是一场迷朦的雾,可若是真的不带挡雨的器具就出门,不消几分钟,就得落得个衣冠尽湿的下场。
雨水滴滴答答的敲响着青砖,在这伴奏曲中,楚子航也在这迷雾中迷失了,眼前蓦地出现了那条令他夙兴夜寐的场暴风雨,让他醍醐灌顶的高架桥,让他魂牵梦绕的迈巴赫。
恰好这时候隔壁超市的强子拎着一提啤酒进来,人没到声音先到了,他喊的是:“白哥白哥!恭喜发财!”
这个家伙一看就是没安什么好心,哪有在这个关头这样安慰人的?但是白商陆根本懒得管这些,他现在急需有个人和他喝酒,和他说话,和他一起逃避现实,好让他麻痹自我。
喝了没几口,强子就试探性的问白商陆光喝酒没意思,打麻将不,带点彩头的那种。
白商陆一口答应,他已经完全不在乎强子的意图。或许只有赌博这样刺激的活动能让他暂时忘却残酷的现实。
他和强子赌的很大,不一会就将微信里的余额都输了出去。
这里面有他喝醉了,脑子不清醒的缘故,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赌气,一种故意的自暴自弃,好似输钱反而能给他一丝安慰。
“继续,微信没钱了还有银行卡,还有姜菀之分给我的一半的公司,继续!”
白商陆已经近乎崩溃癫狂了。
“好嘞,怎么敢扫白爷的兴呢,嘿嘿。”赢到手软强子喜上眉梢。
“够了。”楚子航的手按住了白商陆拿银行卡的臂膀。
“你是谁?是我和白爷在玩,有你什么关。。。”被挡了财路,强子的脸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恼怒,涨得通红。
“滚!”楚子航释放了他作为刽子手的威压,黄金瞳的威慑穿透黑色的美瞳,通过强子的眼睛,直射进强子的内心。
强子的酒顿时醒了大半,如同看到了什么魑魅魍魉一半,面露惊恐,踉跄着投身进雨幕,逃命似的离开了这间小小的诊所。
被震慑住一会的白商陆此刻也回过神来,却是完全不惧楚子航的异样,乘着酒性,说起了胡话:“你干嘛让他走?他走了谁陪我喝酒聊天?”
“我陪你。”面瘫师兄在这种时候一向是最靠谱的,他顶替了强子,坐到了白商陆的对面。
是对他感到悲哀、可怜?还是怒其不争?楚子航不知道,也懒得分清楚,他就只是想这么做,于是他就做。
他似乎从这个颓废的男子身上找到了一丝那个男人的影子。而这一次,他不想在做一个什么也无能为力的小孩了。至少,力所能及的安慰,他还是给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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