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人,一猪。
猛烈碰撞。
那人,明显是居于下风的。
但他表现的很顽强。
他没有兵器,用上了一切可以作为兵器的东西,
手,脚,牙。
用它们,
去搏,
去给野猪身上,造成了一道道伤势。
观众是一只会飞的狐狸,
一个断臂人,
还有两具冰冷的尸体。
他们看傻了。
此时此刻,连他们竟也不能更不敢笃定说,与他们一方的那头猪,就会是胜利者。
那个人,实在太没有办法用常理揣测了!
你只是个人啊!
你只是个人啊,喂?
你凭什么啊?
——
而在一里之外,一直观看的一位观众,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朝着这样的局面演变下去。
她是个淡定的人,
至少一直以来,
她是这样以为的。
可今天,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坐了又站,站了又坐。
甚至她觉得自己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换谁来,都绷不住吧?
谁能想到,这小子能做到这一步啊?
即便只是看着那被打的惨状,她都感觉一阵阵疼。
更别提亲历者本人了,
每一次,她都以为这家伙要挂了,一倒不起了。
可每一次,这货却都是面露凶狠的再度站起来,迎上去。
以至于越瞧,越让人有些不忍。
她的的面色也是犹豫不已。
最终,她还是迈动了脚步。
她的身体,下一刻,仿佛淡化而去,与这林色、暮色,融为一体。
再出现时,已到了战局近侧。
——
周围的一切,江离毫无察觉。
他没有了一切思考,只有一个念头。
弄死它,弄死它。
死,也要弄死它。
他也考虑不了太多,因为他知道,自己大概活不了了。
哪怕他干掉这头猪,旁边那两位,焉能放过自己。
也罢!
那就杀一个够本,多杀一个,算多赚。
可或许是流血太多,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到他快撑不住的地步了。
一股晕眩的感觉,难以控制的浮起,眼皮沉重。
他的耳边,隐听的惊呼,还有交战声。
扑腾翅膀,踏着马蹄的奔走声。
还有最近的,几道噗嗤声,像是某种利器扎入肉里的。
还有几道闷哼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拍了的声音。
具体是什么,江离已经不知道了。
他驱使着最后意念,驱使着手,还在尽力的拍打着被他死抓着的野猪身子。
这一幕,其实滑稽极了。
尤其是落在刚刚才拼着受伤,拼着动用一件珍贵的秘宝,方才逼迫走了一人一狐的‘观众’眼里,更是如此,甚至有些想笑。
这家伙都这样了,还在用那孱弱的手拍打着野猪的‘尸体’。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会儿,连人家一块皮都撕不破吗?
或许,她觉得,自己也该感激一下这家伙的顽强!
若非他将这头野猪逼到了几乎山穷水尽的地步,哪怕动用秘宝,她也没那么容易杀掉对方。
弄不好,她也得折在这里。
这猪,太生猛。
也不对,明明跟自己都没关系,为了救他,自己还血亏。
冲动是魔鬼啊!
亏大了,这下。
而看着江离满身的伤势,她叹了口气,也暗自念叨。
“算你运气好。”
“遇到我这么个大善人!”
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没什么犹豫,她就一脚踢开野猪的尸体,从储物手环取出一堆瓶瓶罐罐。
开始着她的治疗工作。
江离闻到了一股香气,很特别的香,像是许多种花的混合,还有股药草味。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的身上鼓捣、涂抹,伴着些清清凉凉的感觉。
“喂,你别乱摸。”
“再乱摸,我剁死你了啊。”
他还听到这样一道有些不爽的声音,
女子?
他努力睁眼,眼皮抬起瞬间,只感觉眼前有一层雾,朦胧胧看到一张并不清晰的脸。
也是怪了,就是瞧不清。
他可以肯定不是他视力的问题,而当是某种遮掩面目的秘法。
不过,身形却有些眼熟。
他认出来了,就是她,跟踪过自己。
“为什么……要救我?”
忍着身上的难受,他说了第一句话。
她的回答,则满是没好气的样子:
“我脑子坏了。”
“行了吧。”
“谢谢。”
江离真诚的道,他很清楚,没有她,今天自己这一劫,大概是度不过了。
她没有回应。
“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总之,你记好了,我救过你一命。”
“以后,等时间到了,我问你要,你可得还我。”
后面江离神智模糊,好像又说了一些话,但被姑娘一句:“能不能闭嘴,你好烦啊。”给终止了。
再醒来,已然是一个山洞中。
他感觉到浑身被缠满了布,浑身的外伤内伤,竟已然好了个差不多了。
湖边经历的一切,犹如一个梦一样,难分真实还是虚幻。
但隐隐作痛的身子,加上旁边用石头压着的一张纸,还是清楚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那纸上的字迹很丑陋,文字更是满满娇憨的语气:“不想死,就别瞎跑。”
“我的药虽好,也得静养两天。”
“想死随便。“
从储物环里,取出日刻表,这也是这个时代看实时日期的一种东西。
他发现,距离湖边,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此刻,深夜。
也不适合动身,便如她所说,躺躺养养吧。
好悬没被野兽叼走吃了。
不过,貌似也不是纯运气的问题。
他在周围发现撒着许多粉末,捏了点,闻了下,当是某种驱兽的药,这应当也是她的手笔。
“人情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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