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怀民堂内。

跑堂的小厮,刚一脸赔笑,送走买了几副药的病人。

冷不防就望见不下几百人的府兵,在一身穿甲胄,满脸含煞的将军带领下,朝怀民堂跑来。

见状,这小厮眼疾手快,赶紧退到屋内,欲要关门。

轰!

但下一刻,那将军忽地纵身而起,一踩马背,借力跃到空中,一脚将那大门狠狠踹开!

再手中长刀一划,这小厮就一脸痛苦,捂着脖子,血淋淋的倒了下去。

“死到临头,还敢负隅顽抗,真是找死!”

刘团练朝他唾了一口,骂道。

来之前,陇州刺史已把怀民堂的恶行,与刘团练大致说了。

得知怀民堂犯下了这般人神共愤的血债,刘团练心中大怒不已。

几千药农惨死,朝廷要追责下来,他势必受到牵连。

哪怕无罪,也要脱一层皮。

故而,眼下来了怀民堂,刘团练真没手下留情!

稍有反抗,就直接杀了!

那跑堂小厮一死,坐堂的郎中直接吓傻了。

本想着自家仲堂主与知府认识,这些人多少会卖个面子。

没想到,刚上来,就给了个下马威!

刘团练心中郁闷,一刀劈碎了堂内柜窗,任由木屑飞溅,他破口大骂道:

“格老子的,本团练兢兢业业在陇州练兵,没想到碰到你怀民堂这帮狗娘养的,害死了这么多人,到头来还得我得来擦屁股!”

说完,就对身后那一应府兵命道:

“尔等听好了,把怀民堂给老子围死了!”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话音落下。

这些府兵得令之后,立马左右散开,将整個怀民堂给包抄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出口。

……

……

陇州,怡香院。

仲爷仲堂主,虽说一夜未眠,但还是叫来了相好的姑娘来暖床。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在人家姑娘身上撒气,硬是来回折腾了好几遭。

等天亮了,仲堂主见昨夜通风报信的人还没有回来,陡觉事情不对,只好骂骂咧咧起来了。

结果,还没出怡香院,就听见街道之上,蹄声大作,吆喝不断。

这可把仲堂主吓坏了。

心道该不会府城出了什么乱子吧?

他躲在人群之中四处打听,才知是陇州刺史下了旨意,要捉拿怀民堂的人!

听到这里,仲堂主心脏猛地一颤,险些没站住脚。

到了此刻,仲堂主哪怕再蠢,也明白怀民堂暗中炼制药人一事发了!

他心中闪过诸多疑问:

“怎么会这样?”

“难道万医师等人被抓了吗?”

“阴相真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偌大的基业被毁,到底出了何事?”

回神过来,仲堂主有了主意。

“府城不能待了,怀民堂也不能回去,得赶紧出城才是!”

眼下,明明还不是隆冬,他却兀自感到身体冷极了。

下意识裹紧了身上衣物,就低下头来,以最快的速度朝城门赶去。

仲堂主虽说在怡香院经常露面,但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很少,连姘头也不知晓。

是以,他从怡香院出来之后,压根没掀起什么风浪。

这厢。

刘团练等人控制了府城几家怀民堂之后,始终不曾找到仲堂主。

便抓住了他的贴身随从审问。

这才得知,这仲堂主闲暇时,爱在怡香院过夜。

于是乎。

刘团练便领人去了怡香院,欲要抓捕仲堂主。

怡香院的老鸨哪见过这阵仗,刘团练等人还没有进来,便已是规规矩矩在旁站好了,等待差遣。

见状,刘团练就拿出仲堂主的画像,与老鸨辨认。

“这是仲爷,早前刚走的!”

老鸨望了一眼,很快就辨认出来了。

闻言,刘团练冷笑了声:

“这厮一定听到了风声,往城门跑了!”

“将军,那咱们快去追!”

副将忙道。

这刘团练既得知了那仲堂主的下落之后,反倒是不着急了,他道:

“无需如此,城门早已封锁,谅那仲堂主也逃不出去!”

“莫要忘了,府衙还有那位老仙师在。”

他口中的老仙师,自然就是张果老。

眼下怀民堂犯下这累累血债,陇州刺史势必要把此事上报给圣上。

此事,一旦为圣上所知,定要砍掉陇州不少官员的脑袋。

眼下要想活命,只有请那张果老发发慈悲了,若他肯亲自去趟长安,与当今圣上陈诉此事来龙去脉,乃魔头所为,再求情的话,大家多半还有条活路。

是以,陇州刺史等人现在几乎把张果老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了。

……

……

这厢。

那仲堂主一路之上,万分小心,好不容易躲过官兵搜捕,终于赶到了城门口。

然而,令他大失所望的是,城门早已关闭,严令百姓外出。

这期间,若有百姓敢聚众嚷嚷,绝对要关进大牢!

到了牢里,哪怕不是怀民堂的同党,也要吃几顿鞭子!

官府缉拿钦犯,岂容这些百姓,随意妄加议论置喙?

在那城墙之上,还贴了他的画像!

仲堂主见势不妙,赶紧溜了。

生怕有官兵发现了自己。

只不过。

他这般踉踉跄跄逃了不到片刻功夫,就有官兵发现此人行踪鬼鬼祟祟,立马上前去缉拿。

结果刘团练等人还没赶到城门去,已有府兵来报,说仲堂主已被活抓了!

闻言,刘团练大喜。

赶紧押了此人,扭送到了府衙!

……

……

“仙师,怀民堂一概要犯,俱已拘捕到堂,如何发落,还请仙师示下。”

陇州刺史知道了消息,就来到后堂,与张果老禀明。

“此等歹徒凶首,自是严惩不贷,但要审问清楚,莫要冤枉了好人,有些只是怀民堂雇佣的伙计,对药人一事毫不知情!”

“若是枉杀了,只会你等平添罪孽!”

张果老望向陇州刺史言道。

陇州刺史微微点头,躬身说道:

“本官明白了,此事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恶人!”

话落,他本想求张果老能够随他一道前去长安,在圣上面前,为陇州官员美言几句。

但想着怀民堂一案,尚未解决,遏需审讯,只好压住这一念想,回头再请。

于是乎,派人好生伺候张果老后,便和火急火燎下去,处理此事。

陇州刺史能坐上这封疆大吏的位置,自然有几分手段。

回到府衙里,短短不到七日,就派人让遇害的药农籍贯,全查清楚了,还联系到了其亲朋。

另一方面,由陇州长史带头,拷问出了怀民堂炼制药人的一切罪证。

除此之外,陇州刺史也借此时机,直接整顿了一下陇州官场!

几千药农无缘无故死在药山,陇州刺史就不相信,其亲属们无人知晓。

有人失踪,肯定要报案!

但在此之前,陇州刺史居然没有收到地方官员呈上来的文书,那就是欺公罔法了!

……

……

陇州,共有六县两府。

陇州刺史依据下辖哪个县中,凡籍贯所记的药农,死的数量最多,就先砍了当地知县的脑袋!

要不然,真的没法交差!

药人一案,经过短短几日发酵,已经在陇州之地,弄得人尽皆知!

那些受害人早已闹起来了。

不少人声称去了官府报案好几次,就被人撵了出去!

也有人指出,亲眼望见官府的衙差与怀民堂的人勾结到了一处,连招募药农之人,也徇私舞弊!

故而,陇州刺史又下令逮捕了一些底层官吏,给抓入了大牢!

……

……

又七日。

这日,陇州,菜市口。

怀民堂的凶徒们,包括仲堂主、万医师等人,以及一些犯官们,全跪成了一排。

悉数望去,几乎不下几百人!

在这些犯人身后,全是手持钢刀,五大三粗的刽子手。

此时此刻,这菜市口已是人满为患,不少百姓义愤填膺望着这些人,稍微脾气冲些的,拿些烂菜石子全砸过来了!

由陇州长史亲自念出了仲堂主、万医师等人的罪状,到了午时,才宣布行刑!

顷刻间,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咕隆咕隆,一颗颗脑袋就滚落在地。

鲜血瞬间染红了整个青石板,连空气之中,也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这一刻,百姓们欢呼雀跃,大叫杀的解气!

云端之上,韩湘子望着这一幕,一脸平静。

此外,陇州刺史针对被害的药农亲属,赔了不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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