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宛城忽然冒出来很多谣言,目标直指他曹信曹大将军。

有谣言说曹信领兵包围张绣府邸,强行带走大美人邹夫人,还带回家当众肆意凌辱,简直色中饿鬼,禽兽不如。

也有谣言说,张绣准备将邹夫人敬献给曹丞相,但在半道上被色中饿鬼曹信大将军劫走,一点也不顾及曹丞相颜面,还说曹信和吕布一样,头生反骨,狼子野心,将来必然会像吕布对待董卓一样,为了美人背刺曹丞相。

......

流言蜚语,纷纷扰扰。

曹信嗤笑一声,对廖化说,“元俭,你去一趟张将军府,就说邹夫人在我这里一切安好,让他们不要担心,也不要相信谣言,我曹子玉不是那种人。”

“这个...将军,昨晚那事,很多人都听到,几百人,瞒不住的。”

廖化挠着额头说道。

“嘿嘿,将军,咱们是男人,做了就做了,有嘛不敢承认的。”

李大眼嘿嘿坏笑起来。

“滚!”

曹信瞪了两人一眼,“昨晚是假的,我担心你们拦不住曹洪,就跟丽娘做戏,让曹洪死心,你们以为我有那么好色吗?”

“有!”

廖化和李大眼齐齐点头。

“滚蛋!”

赶走两人,曹信骑马来到城主府,找曹老大解释一下昨晚的事,免得曹老大误解。

“六将军,不用等了,丞相说不想见你。”

府上管家出来说道。

“曹管家,你再通传一声,就说我有重要军务禀告。”

曹信拿出块金饼塞给管家。

“六将军,这可不敢当。”

管事摆摆手,轻声说道,“六将军,老爷昨夜没睡好,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早上起来喝粥烫到嘴,发怒砸了饭碗,正在气头上,六将军要不改日再来?”

“不必。”

曹信把金饼抛给管事,走到台阶上对着院子里大吼道,

“大哥大哥,你在吗?你别听曹子廉那个混账胡说八道,昨儿晚上,那个混账王八羔子带着两百甲士兵围扬威将军府邸,还砸开人家大门,抢走人家正在守孝的长辈,大哥,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不是,畜生都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更叫人可气的是,那个混账王八羔子说是奉你的命令去扬威将军府上抢女人。

我当时就笑了,大哥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好男人的代表,对几位嫂嫂忠贞不二,从来不沾花惹草,欺男霸女,像大哥这种好男人怎会派人去抢别家的女人?这绝不可能。

大哥,我说的对吗,你要是觉得我说的对,就出来说句话啊。”

曹信大吼道。

“六将军,我的六将军喂,你别喊了,快别喊了。”

曹管事和几个护卫在旁边连连劝阻。

曹信摆了摆手,“一边呆着去,丞相只是说不见我,并没有说不想听我的声音,不信你们再去问一遍。”

不等几人阻拦,曹信继续大喊道,“大哥,你没有回答我,可是默认了?”

“噗~”

院子大厅中,曹操正在喝茶,又被烫到嘴唇,上嘴皮的水泡更红了。

“这个混账!”

曹操把茶杯重重地顿在茶几上,气呼呼地甩了甩袖子,卷在手臂上。

“这个混账太不像话了,且不说曹洪有没有奉命,可他不等本相的命令,擅自把人截回去,太没规矩了。”

曹操重重拍了拍桌子,拍得手痛。

下首座椅上,程昱咬着后槽牙,尽量保持不笑,他是专业的。而主薄毛玠借着喝茶的空档,狠狠笑了几下。

“丞相息怒!”

程昱摇着白羽扇说道,“昨日确实是子廉将军强行砸开扬威将军府邸,武力威胁张绣要他交人。”

“可邹夫人主动要来见本相也是真的。”

曹操黑着脸不高心地说道,“此外子廉的做法虽然有些激进,但也能打压到张绣的威信,让我军加速整编西凉军。曹子玉个混账什么也不懂,胡乱插手,把计划搞得乱七八糟。”

“丞相,六将军不知我们的谋划,不知者不罪,且六将军与扬威将军友善,看到扬威将军家中出事,挺身而出是义气使然,六将军重情重义,这对丞相来说是件好事,玠为丞相贺。”

毛玠抱拳说道。

曹操捏着胡须,点了点头。

“大哥,你在听吗?”

外面曹信继续大喊道,“大哥,近日我军与宛城军关系非常紧张,一不小心就会出大事,而曹洪那个混账还在外面胡作非为,恶意激化我军与宛城军的矛盾,导致两边冲突不断。

丞相,末将建议斩杀曹洪,用他的人头来消解两军的矛盾,将暴乱扼杀在摇篮中,丞相啊,杀曹洪一人而得数万西凉军心,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曹子玉!拿命来!!”

外面忽然传来曹洪的怒吼声。

“丞相不好了,洪将军和六将军打起来了。”

管家跑进来说道。

曹操脸色黢黑,“叫那两个混账进来。”

“是,丞相!”

很快曹信和曹洪走进来,脸上都带着火气和煞气,端的吓人。

“丞相....”

曹信刚开口,就见曹洪一个滑跪,溜到大厅中间,抱着曹操的腿大喊道,“丞相,曹信此贼天生反骨,狼子野心,久留必生祸患,末将恳请丞相诛杀曹信,以绝后患。”

曹信愣了下,哈哈大笑,“我天生反骨?我狼子野心?曹子廉,你还真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呐。”

曹操摇摇头,“子廉,你先松开本相,有事慢慢说。”

“丞相啊,你忘了董卓吕布之事乎。”

曹洪忽然大吼道,“吕布为一女人,置孝义恩德于不顾,刺杀董卓。而曹子玉也为一女人,公然违抗丞相命令,当着我等面侮辱丞相女人,此等不忠不义无耻之徒,于吕布之徒何异?!”

“曹洪,你给本相闭嘴!”

曹操一脚踹翻曹洪,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不要胡说,子玉绝不是那种人。”

曹洪眼睛一转,起身拱拱手,“丞相,我也相信曹子玉不是那种人,就像当年吕布还是吕温侯时,拿着方天画戟站在董卓身后,震慑天下英雄,当时董卓老贼视吕布为心腹,敢把后背交给他,可他没想到有一天吕布会为了女人,从背后刺他一戟。前车之辙后车之鉴。”

“住嘴!”

曹操黑着脸,把茶碗砸在曹洪身上,茶碗里有热茶,曹洪被烫的原地乱蹦,一边抖动着衣襟一边嘿嘿笑道,

“丞相息怒,末将保证,从此刻开始,我一句话也不说。”

曹洪抱着手臂靠在门口,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不管丞相信不信,从此以后,丞相的心里始终有一颗钉子,那颗钉子叫曹信,丞相永远也不会完全信任曹信。

曹操瞪了他一眼,笑吟吟地对曹信说,“子玉,你别听那个混账胡说,我们是兄弟,为兄永远不会怀疑你。”

曹信拱拱手,“多谢丞相信任,但曹洪此贼恶意挑拨我与丞相的关系,居心险恶,若是丞相真不疑我,就请丞相允许末将斩杀此獠,以正视听。”

“这个....嘶啊,本相头痛欲裂,快扶我坐下。”

曹操捂着额头,在毛玠的搀扶下,坐回椅子上。

曹信撇撇嘴角,看向曹洪冷笑道,“曹胖子,你觉得你的伎俩成功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甚。”

曹洪的胖脸上依然写着得意。

曹信摇摇头,“曹胖子,你搞错了一件事,我爹是曹太公,而不是丞相,就算我和丞相之间起了争执,那也是兄弟阋墙,一家人的事,疏不间亲,你不懂吗?”

“哼!你比我亲?”

曹洪不屑脸,他是曹操的堂弟,自觉比义弟亲。

曹信也没跟他掰扯谁更亲。

“其次我在投奔丞相之前,是纵横在青徐之间的大贼,手上兵马过万,精兵上千,袁绍、陶谦、公孙瓒、刘备,先后征召过我,但是我没应召。我救下义父之后,投奔丞相,那时丞相正遭遇陈宫张邈等人的叛变,手下只剩下湮城等三座城池。”

“子玉,别说了,为兄绝对没有怀疑过你。”

曹操上前抓着他的手臂说道。

曹信轻轻一笑,“多谢丞相信任,我正在话头上,有些话不说不快。刚我们说到三座县城,那时候丞相还没迎回汉帝,也仅仅是个兖州牧,他能给我的官职也只是个小小的别部司马,比袁绍给的镇东将军低八个官阶。”

曹操脸色渐黑。

“我东征西讨三年多,立下数十战功,也只做到杂牌将军,距离镇东将军还差三个官阶,你觉得我投奔丞相是在贪图什么?钱财?美色?爵位?”

曹信看着曹洪问道。

曹洪不答。

“此外你把我比作吕布,也是把丞相比作残暴不仁的董卓,但董卓是董卓,丞相是丞相,两人不一样。”

“不错!”

曹操赞同地点点头。

“当年董卓收买吕布时,把神驹赤兔送给吕布,而丞相呢,尽管他马厩里有绝影、乌云踏雪、青玉狮子等十多匹神驹,可过了三年多,丞相一匹好马也没送给过我,在收买人心上,丞相比董卓差远了。”

曹操脸色漆黑。

旁边程昱用白色羽扇遮住脸,肩膀不停颤抖,主薄毛玠双手捂脸,就差没笑出声。

曹洪瞪着曹信,你可真不要脸,一会儿要官一会儿要马。

曹信没理会曹洪的眼神,又说道,“此外....”

“子玉,快要吃中饭了,要不先吃了饭再说?”

曹操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急忙出声打断。

“不急不急,先说完再吃不迟,后面都是好话。”

曹信给曹操一个眼神,请他放松。

曹操点头,示意他继续。

曹信继续说道,“此外别忘了丞相当年刺杀过董卓,一个敢刺杀恶龙的勇士,最后会变成恶龙吗?我不相信丞相会变成残暴不仁、荒淫无道的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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