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愿对视和对杜蘅的那种不敢对视,实在是天差地别。
杜蘅还是没有正眼看那汉子:“哦?我竟不知买卖奴隶竟会买卖到南诏遗贵的头上?”
“?”在场诸人无不震惊,南诏……古国遗贵?视线都投向那女子,惊疑不定。
这么一看好像确实有点门道,那女子样貌实在脱俗,却与汉女大大的不同;穿的衣饰单薄,实在不像北方人冬天该有的打扮;
最关键的是,仔细分辨之下,衣物虽脏却艳丽饰繁,右衽结纽处应该挂着金银饰,可被撸的空空如也,只能从腰带上的繁复绣花上可见衣物原本华美一斑;少女蓬乱的头发下,隐约可见飘动的雪白缨穗。
热闹无比的大运河上从未有过如此安静,大家凭着英气少年郎的一句话,就自动脑补了一出大戏。
只有薛斐白冷静很多:南诏,不是唐朝时候就没了吗?这都六七百年了,权贵作土,还来的哪门子遗贵?杜蘅啊,老婆唉,你就接着编吧!
那几个大汉也是面面相觑,是真的吗?他娘的,就算是真的也不能承认啊!他们这番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心虚之态。
“放你娘的屁!你小子胡吣什么!这就是老子南边买的女奴,打扮的不一样不是很正常吗?”领头的汉子已经拔出长刀,刀尖远远抵住杜蘅的琼鼻。
他急了他急了!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要是抢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或许别人不敢管;但要是劫掠皇女,有碍西南安定,那就一定得告诉官府了吧……而且他们这些贼子看似还想杀人灭口,更是抵赖不得了!
说不定此时告发,还能得官府奖励呢!思及此处,有人回神之下发现被抢先一步,有的人已经下船朝官府直奔而去了。
杜蘅这下把视线移向了薛斐白,做出了一个骑马的姿势,然后比出了三个指头。
薛斐白心下了然,老婆果真是个有主意的。他回给杜蘅一个揭盖喝茶的动作,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杜蘅看了后,放下心来:薛斐白了解自己的意思了,自己需在一盏茶的功夫内搞定。
“哦是吗?”杜蘅冷冷一笑:“既然是奴隶,应该是被转卖或者家贫而被卖,你们为何要掳人而又抢劫人家的首饰?”
杜蘅的手遥遥一指,众人随着她所指看去:少女本就白皙,在细瘦腕子上交错的红紫色手印之间,还有数道更浅的白色层叠。就像是珍珠上的牛乳,虽同是白色,可一旦发现,便错眼不开。
戴过首饰的人都知晓,这是常年戴首饰被阻碍的晒痕。
嘿!还真让这冷面小子说准了,这伙人定是非奸即盗!
“小子,你可别信口开河,你说的话顶多证明这女子之前是个有钱的;但是她就是家道中落了,被丈夫给卖了,你又能怎么样呢?退一万步讲,她就算之前有钱和什么南诏不南诏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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