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有些出乎薛姮照的意料,她起身道:“多谢刘公公看重,只是我本就是从四司临时借过来的,完了这边的工也就要回去,算不得八局这边的人。

再者,我自己也并不精通针线,且又没管过事,不能服众。

若是误了事,实在担当不起。还请您另派给别人吧!”

或许在别人那里能做个掌事宫女是天降之喜,可薛姮照对这却并不在意,甚至还想要推脱开。

谁想刘权听了反倒更加笃定,劝她道:“四司八局本来就不分家,这没什么可介意的。

再者我见你做的活计很好,更要紧的是心思精巧。聪明人做什么都快,哪怕之前并没做过,瞧着也能办个差不离。

我既选中了你,你便应下就是啦!现在各处都急得很,若是你也推脱,她也推脱,不是把我晾在这里了吗?

你不必担心误了事,我告诉你,便是有个一闪二错,也绝对怪不到你们头上,都是我一力承担就是了。”

刘权的娃娃脸上两眼弯弯,看上去人畜无害。

他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无论和谁说话,都让人觉得特别舒服,好似自己十分受他的敬重。

和一般能说会道的人不同,他不是叫人觉得圆滑,反倒容易叫人信任。

薛姮照听他如此说,略微思忖了一下,应道:“既然公公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姮照若是再不答应,实在有些不识抬举了。

但我实在怕做不好,有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提点。”

“放心,放心。”刘权脸上的笑意更添了几分,连声说道,“咱们大伙儿彼此成全,好好地完了这差事,回头都有赏。”

又对众人说道:“各位都听着些,姮照年纪虽轻,可她如今既然做了管事的,你们就要都听她的。

倘若有人无故寻事,我是不依的。”

薛姮照一跃而成了这里的管事宫女,众人表面上对她恭贺,实则不少人都心怀不满。

觉得她既没什么资历,针线也绝称不上最好,在一众绣娘中,勉强算个中等。

因此便有人觉得她没有真本事,不过是仗着小聪明,以及玉孤明的缘故,方才被提拔起来。

可想归想,她们终究是谁也不敢招惹薛姮照。

薛姮照哪里会不懂这些人的心思,只不过不屑去理会。

刘权走后,还有人半真半假地让薛姮照请客。

薛姮照也只是一笑置之。

晚上回去休息的时候,薛姮照和池素依旧回到麻姑姑给安排的住处去。

池素说:“刘权这人还真是个待人厚道的,按理说单拨给咱们住处是不大合规矩的,且又是之前管事的安排下的。

没想到他竟还叫咱们这么住着,你做了绣坊管事,倒还说得过去。

至于我么,属实是沾了你的光了。”

刘权在这宫中人缘好是有口皆碑的,上下人等都看好他,都猜着等到他师父周泓退下去之后,必然是他接班。

尤其是八局的这些人,都愿意是这样的结果。

倘若换做哪个刻薄的上去,他们这些做事的都要受勒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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