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嬢嬢,你家是两斤六两六钱,三十二块钱!”
对着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叫嬢嬢,啧啧,辈分高的人了不起。
“珠珠奶奶,三斤半,四十二块。”这个更惨,五十岁和她同辈。
“到我了,嘿,今儿战果不错,四斤一两七钱,五十块也不少!”
称重和算账的活计,全部被尤语包揽了,两个采购抄着手在一旁干看着。
最后两个采购一人分到了十三斤,分别给出去了一百五十六块钱。
前后也就七八分钟,老太太们轻松收工,欢声笑语一片。
“哎哟,今天多亏了小语,读过高中嘞就是不一样,算账可真算得快当!”
“小语她奶,明儿再带小语来哈!你看她多有运气,几天前我们的狗地芽都掉到十块一斤了,今天又给涨回来了。”
“电话也别漏听了啊!人家大酒楼出手就是包圆,有订单掐起来浑身都是劲儿了。”
“你孙女行势(能干)啊,今天就她掐得最多,五十块钱,能割十斤肉呢。”
听着老太太们各种直白的夸奖,尤奶奶觉得倍儿面子,以前她家被夸得最多的还得是大孙女。
再不济也是小孙子,旁人说她二孙女的好话,她也是破天荒头一回听呢。
甩着爆炸头,走在最前头的尤语美滋滋,摸了又摸口袋里的散票子。
哟西!终于不再是只出不进了。
再存几天,她可怜巴巴的存款就能突破七百块啦!
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咦,奶,我闻到酸菜鱼的味道了,我爷还会做这个?”离老房子还有十米远的时候,尤语惊叫出声。
干活的人饿得快,爷爷中午就是煮萝卜,她也能吃一大碗!
“你爷啥菜不是水煮?”论对老伴儿的了解,还得是她了,年纪大了鼻子没有这么灵光。
“真有鱼香味儿,奶,你信我!”鼻子吸了又吸,尤语表示就这味儿。
还没等祖孙俩进院子,就看见了院坝里停着的一辆,带车厢的人力三轮车。
“狗鼻子就是精,你小嬢我回来啦!”一个和尤立军有五分像,留海烫着卷发、带着黑框边眼镜的女人,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呃,第一次见着亲戚,以往前身是个啥待遇?她得回忆回忆。
小嬢尤凤英,尤立军的亲妹妹,一九六三年出生人士。
尤奶奶说她做姑娘的时候,性格泼辣得很,同人吵嘴很少有人能吵赢她。
还是三兄妹里面,唯一的高中生。
嫁人前小嬢在尤沟扁村的村小学教书,村里好多她教过的已经做了父母的学生,至今见了她都还发憷。
好在她结婚后,调去了县二小,尤语她们姐妹读小学的时候没遇到她。
小姑父柯庆国是个司机,给县委大院的领导们开小汽车的。
两口子在旁人眼里,都是端铁饭碗的体面人。
亲戚遇到事都喜欢找她家拿主意。
有铁饭碗的夫妻只能生独生子女,他们家的女儿叫柯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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