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能有一次愿为某个人不顾一切冲破藩篱的喜欢就很难得了,孟之行尊重也支持孟澄的喜欢,该安慰还是要安慰:“其实两个人在相处不久的情况下,人家对你冷漠,对你有防备也是情理之中,你妈刚开始的时候不也是对我爱答不理。”

“恰恰证明这男孩子是个靠谱负责的,再者说了,能抗住我家姑娘的美貌攻势,是个经得住诱惑的苗子,将来能成大事。”

孟澄被他的彩虹屁和夸张话术逗笑。

“你不怕他人坏吗?把你女儿拐了,这就夸上了。”

“我看已经拐跑喽。”

老孟在这点上心倒是放得比太平洋还宽:“我女儿的眼光,我还是有数的,肯定比你老爸差不了多少。”

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家常,孟澄才反应过来老孟似乎是在会议室里坐着,“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啦?”

“不忙不忙。”孟之行开始了每回电话视频必不可少的程序,老妈子心又唠叨起来,“你这两天在家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卖吧?北鹤天气要降温了,一到换季你就容易感冒,凉的辣的都要少吃,不要上火,记得多喝水。”

“还有!不要再露胳膊露腿穿你那些没抹布大点的衣服了,以后落的病都是年轻时候造的孽,听到没?”

“嗯嗯知道啦。”孟澄略显敷衍,也学他叮嘱道:“老孟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微信磨皮都遮不住你的抬头纹了,小心到时候退休了想谈个黄昏恋,都没老太太能看上你。”

孟之行:“……”

“噔——”对方已挂断。

孟澄:“……”

老孟最后笑容逐渐消失的表情让她直乐,可旋即想起自己那即将要被扼杀在摇篮里的爱情就笑不出来了,皱起张小脸愁起来。

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圈,两条细白匀直的美腿在空中乱晃乱踢,叹气又叹气,纠结又纠结。

过了好半天,还是拿起手机,点出那串号码,编辑起了字句斟酌的短信。

……

贺凉迟盯着左手指尖愈加泛红发脓的伤口看了两秒,仍是打算置之不管,仿佛这伤一点也疼不到他身上。

他单手扯着衣服下摆往上掀,利索地兜头脱了短袖,头发被蹭得有些乱。

男生富有张力的精健身躯在昏朦晕淡的灯影下被勾勒出大致轮廓,他穿衣显瘦,脸看着又是清清冷冷那型,然而实际上身材很结实,不失美感,宽肩连着挺拔的背,开阔厚实,如蓄力拉至极点的强劲弓弩,从前到后的肌肉线条紧致流畅,一把顶绝的腰往下,过渡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完全不像青涩少年人该有的身材,更不似健身房追求出来的完美形体。

毕竟从出生就在舅舅家寄人篱下,身体骨骼没完全长开的时候就被安排着干活,后来几年带着徐慧兰无处可归,四处奔于生计,成绩再优秀也是初中没毕业就废了,大多情况下还是只能去做一些吃苦受累的体力活,都是日积月累实打实磨炼锻就出来的。

不过他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风吹日晒倒也半分没黑。

也因此,他后背上纵横亘着的几条陈旧伤疤分外明显,长度几乎遍及半个背,愈合时长出的新肉颜色深浅不一,微微凸出不平的棱,尤像打磨后抛了光的冷玉被摔碎,从中间劈开四分五裂的丑痕,在暗沉不清的灯光下看着也还是触目惊心。

贺凉迟去拽裤绳,放在浴室洗衣机上的手机蓦地响起来,不间断地连响三声。

他怔了下,只单单猜到可能是她,平寂的心就顿时作乱起来。

伸手取过手机,一行没有备注他却熟稔于心的号码发来三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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