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苏师弟,你我二人的求道之路真的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余年肩上扛着行囊,回身看着住了二十余年的草庐,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舍。
走在前头的苏云天脚下一顿,低下头来幽幽道:
“昨日得宗门之令后,我亦一夜未眠。可是这种事情,除了认命又有什么法子?”
“你我二人一同上山那年,不过舞勺。如今蹉跎二十载,你我二人还没到炼气中期,宗门又有什么理由留我们?”
“最近宗门不知何故,一直在清退大龄无望突破进阶者,轮到我们也不奇怪。”
“这次被逐出宗门,说不定也是好事。”
“你我下山之后,凭着这点微末道行,也足以在俗世谋条活路,做个地主老财,总好过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田人吧?”
说完后,苏云天长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我不甘心啊,只要炼气四层,就可以成为外门弟子,就可以参与宗门拓荒。”
“我们就差了一点……”
嘶哑的声音从余年的喉咙里响起,不由得让余年回想起初上山时的热血满怀,重生穿越到这方世界,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誓要御剑登天,与日月争辉。
将人生最美好的二十年都耗在了修行一事上,可逐渐停滞的修为如同一瓢接一瓢冷水,让余足认清了现实。
苏云天抹了一把眼角,声音有些颤抖道:
“师兄,我们没那个命,认了吧。”
余年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平静拍了拍衣袖。
“也罢,三十有四了,再强求的话就不体面了。
作为杂役弟子,两人本来各有一个低阶储物袋,可随着宗门一纸书函,储物袋自然也被收了回去,所以现在只能用麻布袋子装着细软。
来往的青阳宗弟子,冷眼看着这两个被驱逐下山的倒霉蛋,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唏嘘不已。
不过这三天以来,众人已经看到过不少杂役弟子背着行囊下山了,倒是见怪不怪。
“最近宗门怎么赶走了这么多杂役弟子?”
一名身穿黄裙的女弟子皱眉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新掌门上任治宗严格吧,现在连地位最低的杂役弟子也要修为考核了。”
“狗屁严格!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女武神即将莅临我青阳宗,宗门为了整顿气象,特意剔除了一批年长的杂役弟子。”
“女武神?难不成是那个号称天下巾帼第一的女武神?”
“废话!除了那位还有谁值得我们青阳宗如此郑重以待?”
“害,都是面子工程罢了,不过我可是听说这女武神不仅天资绝顶,更是生得倾国倾城。”
“那可不,仰慕女武神的男儿,足以从我们青阳宗排到无边海。”
“这等人物来我们青阳宗干什么啊?”
“这谁知道呢?”
……
余年对同门的注目视而不见,修行至中年,心境早已被日复一日的平淡和枯燥磨平了棱角。
苏云天回过头来看了看余年,小声道:
“师兄,你听见了么?原来是因为女武神要来,我们才被逐出宗门的。”
余年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归根结底还是你我修为太差。”
苏云天闻言叹了口气,随后挤出一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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