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的目光渐渐归于现实,那人偶小姐恢复如常的模样,出现了他短暂模糊又迅速恢复的视线当中。
他回过神来,想起眼前的人偶小姐之前出现的异常,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身躯站直了一些。
他带着担忧询问了一句:
“爱丽丝小姐,你没事吧?”
人偶爱丽丝向摇动着头部回以笑容,语气平淡且温柔:
“如您所见,爱丽丝没有事情。”
“那就好。”他压制着脑海中的膨胀感,上下打量了一眼,确定没有异常后,将心中的担忧暂且压下。
因为他清晰地记着,对方的身躯闪烁出了宛如那轮猩红色月亮的光芒。
人偶爱丽丝见到他的这副紧张模样,笑容开始逐渐绽放,好似之前的阴霾没有存在过一般。
“丈夫先生,您这是在关心爱丽丝吗?”人偶爱丽丝恢复了往日从容的样子。
他的面部表情略微扩张,心中虽然不清楚眼前的人偶小姐在刚刚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能够看出来,人偶小姐目前的模样,明显是想通了什么事情。
他其实本想否认对方的问题,但在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动了一下头部。
“是的,爱丽丝小姐。”
听到回答,人偶爱丽丝似乎是感觉到了无比的愉悦,瞪大了猩红色的双眼,抬起小手,遮掩住了面部的表情。
眼见事情回归平常,可还是有一件事让他的心中极为在意。
那画面中,这位人偶小姐的眼睛是如他一样的灰色,而现在是血一般的猩红色。
他不知道,这猩红色的眼睛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人偶小姐的瞳孔产生如此明显的变化。
但是他清楚的记得,那画面中的“人偶先生”,明显地与人偶小姐产生了对视,但他并未从“人偶先生”的视角中,看到身躯与目光不受控制的表现。
这让他不自主地回想起来,在刚刚浮现出那道画面之前,与人偶小姐对视的场景。
很显然,那时的他,也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躯。
这其中的关联,都是在砍伐了这颗树木之后,才出现的一个变化。
也就是说,这些树木不仅是承载着“他们”的记忆,还有可能是人偶小姐身为“灾祸”的力量根源,甚至有可能是使人偶小姐的瞳孔变成猩红色的主要原因。
而人偶小姐砍伐树木的要求,大概率是想要主动的去削弱在自身体内独属于“灾祸”的力量。
不过,这也仅仅是他的猜测,自然,仅凭着猜测他也无法擅自确定这位人偶小姐的目的性究竟是什么。
他能够确定、能够看出的只有,这位人偶小姐在这一过程中,也可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甚至是一定的伤害。
压下心中许许多多的问题,这一次,他“主动地”注视起了人偶小姐的眼睛,就这么认真无比地与对方注视着。
猩红色的眼眸之下,那一股仿佛吸引着灵魂的某种力量依旧存在,但是,明显比之前弱了不少,因为他感受到,自己已经能够在与对方注视的状态下,成功掌握身躯的操控权。
虽然这一过程显得有些艰难,动作也是显得无比地缓慢,但确确实实是与之前有着决定性的差异。
这一刻,他能够完全的确认,人偶小姐身为“灾祸”的力量得到了削弱。
他的心中有些复杂,不知道这对于人偶小姐来说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有没有什么影响,他能做的,只有将这些感受深刻在心中,等待着答案的到来。
人偶爱丽丝当然能够发现他的身躯出现的异样,也能看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情况,在略微瞪大了眼睛之后,露出了一股打心里出现的笑容。
“丈夫先生,您,可以控制自己的身躯了呢。”人偶爱丽丝移开了目光,让他能够自如的行动。
他从那种“卖力的”动作脱离,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的身躯,差点因为动作幅度的突然变大而摔倒在地。
他维持住身躯的平衡,再次将目光移到了人偶小姐的身上,语气复杂道:
“这样值得吗,爱丽丝小姐。”
人偶爱丽丝毫不犹豫的回应了这道问题:
“值得,只要能自如地与丈夫先生对视,一切都值得!”人偶爱丽丝的神态充满了某种向往。
这纯粹无比的模样,无疑让他的内心变得更为沉重了一些:
“那,要承担的后果呢?”他并不强求得到问题的答案。
预料之外的是,这次人偶爱丽丝并没有选择回避问题,而是露出了某种夹杂着疲惫的回忆姿态:
“爱丽丝早就承担过后果了,丈夫先生,所以现在对于爱丽丝来说算是解脱。”人偶爱丽丝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他的指尖有频率地敲击着大腿,已经能够看出这是眼前的人偶小姐正在撒谎的表现。
但是他不清楚,这道答案之中有没有正确的信息。
如果有,是前者还是后者。
不仅是这些,这些答案的本身就足以让他产生一定的深思了。
例如,早就承担了后果,指的是什么含义。
是代表着在瞳孔变成猩红色,又或者是在成为了“灾祸”之时,付出的某种代价?
还是说,这种后果指的是人偶小姐“变成”人偶的原因?
他也不明白对方口中的解脱代表着什么意思。
因为解脱分为不同语境,拥有着不同的意思。
这对解脱一词的含义,他不想猜测,也不愿深入去思考。
他只能抱着无奈回应一句:
“看样子,爱丽丝小姐其实并不善于说谎。”
人偶爱丽丝似乎是被戳穿了心事一般,躯体做出了不该存在于“人偶”身上地颤抖,眼神更是连着躲闪了数次。
最后,又变成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做出了与最开始根本没差别的惊讶表情道:
“呀!被丈夫先生发现了!”
他知道接下来可能问不出什么更多的信息,又回想着自己那有限的时间,某种无力感充斥着心头,加上刚刚的劈砍给身体带来的疲惫,与脑海中因为多出了记忆所产生的沉重感,使他不自主地坐在了地上。
人偶爱丽丝看到这一幕,迅速地蹲坐在了他的前方,语气之中满是担忧:
“丈夫先生?您怎么了?是感到疲惫了吗,还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摆动着手部,用另一只手揉搓着太阳穴回应:
“没事,爱丽丝小姐,我想,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人偶爱丽丝虽然依旧表现地担忧,但是没选择多问,只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个请求:
“那爱丽丝可以坐在身旁,陪伴着丈夫先生吗?”
“好。”他低沉地回应。
得到允许,人偶爱丽丝乖巧地坐在了他的身旁,又有些跃跃欲试地看着他的肩膀,似乎是想将头部靠过去。
但不知道是在犹豫了些什么问题,又或者是因为心中有什么担忧,使她放弃了这还未进行的举动。
气氛主角变得宁静,又充斥着莫名的融洽,使他有了痛苦中思索的时间。
而在他的心中,忽然开始对在那边的“他”产生了一定的共情。
原来……某种记忆突然涌入脑海,是这种持续不断地奇妙感受……
“他”,是不断地在经历这种事情吗?
如果是这样……或许真的也会出现什么精神疾问题也说不定。
他又下意识地看向了那倒塌了树木留下的树桩,注视着上面密集地年轮,并下意识地数了起来。
但是不知是因为耐心的原因,还是因为年轮的数量过多,使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举动。
但是他大致的能明白,这颗承载着“人偶先生”的记忆,不算粗壮但是极为高大的树木,起码生长了百余年的时间。
他也能从年龄中,大致的推断这位人偶小姐在这里起码存在着的年数。
起码……是一百年,甚至有余。
他有些无法想象,这一百年来,人偶小姐是怎么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保持着理智的。
他也无法遐想,人偶小姐在这段时间内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情。
他只知道,这森林中的树木,可能都象征着有人来到过这里,又逐渐凋零的次数。
因为日记中所记载,是那位“人偶先生”凋零的时候,才长出来了一颗树苗,而砍伐了这颗树木后的记忆也在告诉着他,这些树木可能与“他们”有着密切相关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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