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谭峰的追问下,谭母也坦白了一切。

原来,那位柳依依主任,是谭峰父亲老战友的女儿,而那位老战友,现在担任了省警察厅的副厅长。

当她得知录用名单里有谭峰的存在时,便第一时间告知了谭母。

并在谭母的请求下,动用自己的资源,把谭峰划出刑警大队,强行调剂到罗湖派出所。

“妈……你糊涂啊。”

谭峰头疼。

他明白,老妈的出发点是好的,那位柳主任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可对于自己来说,这就是一种变相的折磨,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侮辱。

“你要是还想叫我妈,就给我老老实实去法制科工作,为什么偏要去干刑警?难道各个警种之间还分三六九等不成?”

“妈……!”

“嘟嘟……”

谭峰还没来得及解释,电话那头就已经挂断了。

靠!

谭峰用手捶打在桌子上,内心有些憋屈。

虽然他对此感到非常不爽,但又能怎么样?

那是他母亲,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亲的人!

“没事,我会用事实证明给老妈看的。”

谭峰抚摸着自己崭新的警官证,眼神中满是坚毅之色。

……

几天后。

谭峰已经完全适应了罗湖派出所的工作。

说实话,这种基层派出所有一个特点,就是空闲的时候闲的发慌,有事的时候呢,又多到累的睁不开眼睛。

今天谭峰也领会到了一把,腿都差点站不稳了。

上午跟队,又是巡逻又是抓小偷的。

下午就更忙了,走访街坊,统计民意咨询数据,还得去区里敬老院搞爱心社区活动。

“小谭,怎么样,是不是跟你想的不一样啊?”老民警武帅笑道。

“确实有点心理落差,感觉我们干的事情,换个普通人也能干好。”

谭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武帅比他大五岁,从警已经五年了,相比于所里其他三四十岁的老民警,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因此比较投缘。

“别急,晚上咱们还得参加分局组织的‘百日平安’扫黄打非行动。”

“饶了我吧~”

谭峰举手表示投降。

他是真没想到,基层派出所的民警也会有这么累的时候。

“打扰一下!”大厅外传来一道声音,“我来借一下厕所。”

谭峰从座位上站起来朝门外望去,是一个“熟人”。

“他怎么天天来咱们所上厕所啊?”

“你不知道吗?”武帅小声解释道,“这人叫赵三顺,十几年前也算是罗湖这一片有名气的富豪了,开了一家服装厂,可惜后来染上了赌博,把钱都输光了。”

“黄赌毒,真乃万恶之源。”谭峰微微一叹。

“身败名裂之后,赵三顺的老婆也带着女儿跑南方去了,他啊,万念俱灰之下,选择了跳河。”

“那可是冬天的海河,分分钟就能冻死人的,最后还是咱们罗所冒险下水,把他给救了上来。”

“罗所猛啊!”谭峰肃然起敬。

“不过,赵三顺的右小腿还是因为肌肉坏死截肢了,从那以后,他就有了一个特别的嗜好,每天来咱们派出所借厕所,你说怪不怪?”

武帅苦笑着摇摇头。

谭峰沉吟片刻,说道:“是不是某种心理症状?像有些人喜欢喝汽油,吃大理石一样,赵三顺就特别喜欢来派出所蹭厕所?”

“也许吧,反正不是啥大问题,一来二去的,我们大家也和赵三顺混熟了,有时候聚餐也会给他带一份打包,用罗所的话来说,就是能帮一点算一点吧。”

人生百态!

谭峰感概,掏出手机在便签上记录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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