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五虎帮驻地,大头目夏志豪所居之处。

仆人从院外直入厅堂,望见自家老爷正负着手看着墙壁上挂的山水画。

仆人舒了一口气,自家老爷喜好丹青,前些日子淘来了这副山水画,每日闲来无事就在此观摩,想来心情正好,听到草哥带回来的消失,应该不至于见血。

仆人跪在地上开口汇报:“老爷,草头回来了。”

夏志豪背对大门,一双眼珠子顺着画中巍峨的高山走向晃动,嘴里啧啧不停,有时还夹杂着两句赞叹,并未理会身后的声音,甚至还向前一步伸出手来,抚摸画卷的纹理。

仆人见此,悬着的心放下大半,紧张的呼出一口气,僵硬的跪姿也舒展了不少。

就那么过去了一柱香的功夫。

夏至豪突然出声!

“这山巍峨高耸,险峻挺拔,悬崖峭壁,峰峦重叠,弱者看之只会感觉险难险阻,危乎高哉,自觉若是身在其中,一生不得登顶。”

“然我只是初见此画,便心生登顶观景,扫视寰野之念,心中止不住的欢喜。”

“只是这水,我非常不喜欢,发源自山腰,流经悬崖而成瀑布,汇聚山脚,不入江海,竟渗于大地,不美,实在不美,败笔,天大的败笔。”

夏志豪一拂袖,坐在檀木长椅上,拿起桌子上面冒着热气的茶盏。

左手托底,右手拿盖,吹了一口水面的茶叶,吸溜一口。

“阿三,你唤人将画摘下烧了。”

“啊?”

阿三呆愣当场,磕磕绊绊的回话。

“老爷,这可是您花了一千多两白银才从……”

夏志豪用盖拨茶叶的右手一顿,咽下口中的茶水,原本微眯着品味茶水的眼睛微张,淡淡的瞅了一下仆人。

阿三猛然回神,浑身发抖。

“奴才这就唤人去办。”

夏志豪停顿的右手,又重新开始活动,声音压低传出。

“过程我就不吩咐你了,走的时候顺便让草头滚进来。”

“是。”阿三回话,跪在地上挪动着退了出去。

草头缩着肩膀,低着头走了进来,瞅了一眼自家大头目,发现他已经放下了茶盏,望了过来。

草头的心砰砰跳,自己与大头目都出生在外城,家中父母炼药起家过活,可惜都是因为受不了剥削,或自尽,或为奴,或猝死……

同街的几个孤儿就那么开始了相依为命,大头目在其中脱颖而出,成为孩子王,后来带着他们加入帮派,一路走到今天的地位。

作为最早跟着自家老大的人,草头知道,自家老大这会儿,恐怕心情正差。

夏志豪看着草头低眉顺眼的站在下面微微皱眉。

“草头,你这是做什么?坐下说话。”

草头听话的坐到右下方的椅子,屁股坐了半拉绷直了身子。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棒槌那憨货那?”

夏志豪侧首问话。

草头张了几下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夏志豪有些不耐,催促道:“快些回话,棚户区有几家贱民不愿交帮费,我过会还得去处理。”

草头硬着头皮回话。

“老大,我与棒槌,按着您的吩咐在屋外看管,不巧遇到陈澈回来,看到我们二人,偷袭出手棒槌不慎受伤。”

“见陈澈凶残,拖着伤躯与之大战,让我回来禀报,如今恐怕已经丧了命了。”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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