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傍晚,空气中总是带着几分凉意,尤其是宁轩身上的衣服都是湿透,一阵秋风吹来,骨子里都能感觉到寒意。
但这种寒意和这道声音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就在这一声传入耳朵中的时候,宁轩不仅感受到了一股比凉水还厉害的寒意,甚至平生第一次感知到了莫大的危机感。
他连忙转身看去,只见一袭青色长裙拖在地上,玲珑妖娆的身姿怎么都遮掩不住,一张璞玉般的瓜子小脸上都是怒意,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对他怒目而视。
宁轩知道这个青衣少女就是之前站在白衣女子身旁的人,由于他是一心要救人,心胸坦荡地说道:“我在救她。”
“你就是这样救人的?”青衣少女越说越气,柳眉紧蹙的样子让人感觉她极为气愤:“你又是亲,又是……分明就是一个无赖登徒子!我家小姐冰清玉洁,你这般玷污于她,我饶不了你!”
青衣少女距离宁轩尚有三四步的距离,就在她说话时,宁轩无形中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危机在逼近,他本能地起身朝后避开两步。
“梓青,莫要乱来!”一声娇喝,却是白衣女子醒了过来,她的声音听上去柔柔的很细腻,又带着黄莺啼鸣般的清脆感,正如她弹出的琴声一样悦耳动听。
梓青微微一愣,匆匆地跑到了白衣女子的身边将她扶起,看到白衣女子红唇微微发白,她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并无大碍。”白衣女子缓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向已经走开的宁轩,此时的宁轩浑身湿透十分不舒服,便坐在河边脱掉靴子将里面的水倒了出来,又用力地拧了拧湿透的衣服,穿好靴子后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和白衣女子匆匆地四目相对后便转身离去。
梓青咬牙看着宁轩的背影:“小姐,这个登徒子占完便宜就想走,我才不会让他得逞!”
“你误会了,他的确是在救我。”白衣女子看到梓青欲要起身,便拉住了她的衣袖。
梓青一脸不相信地摇了摇头道:“小姐,他都那样了……又是亲,又是用手……这哪里是救你?你乃冰清玉洁之身,被这登徒子如此对待,我若不剁了他的手,真是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其实,我也不知他为何做这些奇怪的事,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确实是在救我。”白衣女子想起宁轩那奇怪的举动,秋水剪眸中泛起一丝异色,“我之所以如此觉得,是因为刚才我落水后意识便恢复了一点,能感受到他为了救我有多么拼命,刚才快要上岸时他应该是呛了一口水,险些和我一起沉下去。若他只是一个登徒子,又何须冒着如此危险救我?”
被她这么一说,梓青脸上的怒气缓和了不少,她再次抬头看去,此时宁轩已经走远,夕阳黯淡的光辉落在他的后背,给他镀上了一层异样的光彩。
“奇怪的人。”梓青喃喃地吐槽一句,看到白衣女子站了起来,她便跟着白衣女子一起转身看向刚才弹琴的小木桥位置。
白衣女子轻叹一声道:“《凌波曲》果然很难弹奏,我已连续练习一十八日,好不容易达到珠落玉盘的境界,却还是在刚才功亏一篑,无法做到不绝于缕。”
梓青略作沉思后劝慰道:“小姐,这《凌波曲》本就十分艰难晦涩,你能够在短短十八日便提升到珠落玉盘的境界,已是人间鲜有的非凡天赋。我知道你身负使命,但这修炼之事还是要慢慢来,万一像刚才那般反噬到自己,反而得不偿失。”
听到使命二字,白衣女子的剪水秋眸微微一颤,目光凝视云梦河的水面,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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