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上,今年又是一年一度的八月炸采摘季节。

每当这个时候,凌玉龙的妈妈都是第一个上山打探情况,一来是给儿子采点八月炸,二来还可以顺便看看老头子。

老头子一去就是大半年,帮他驱赶羊群,喂喂两只大狼狗子,闲空的时候就陪老头子聊聊天。有时候,她也和老头子一起在山上过夜,体验一番山里夜风习习的风味。

今年和往年一样,玉龙妈早早的就上了山。这个时候,乡亲们都忙,一时间还上不来,玉龙妈是专门来等着野果子成熟的。才住了三天,她就采了一大箩筐的八月炸,看着一颗颗炸开了的香蕉,老婆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玉龙妈,今天你背着瓜瓜就下山去吧,这东西放久了不好吃,咱家娃子最好这一口,可不能给蔫了。”

凌大成一口叼着旱烟袋,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他盘腿坐在一块大土坷垃上,猛抽了一口老旱烟,头顶就吧嗒吧嗒的升起一股白色的烟尘。

等烟火熄灭了的时候,凌大成没有再上续烟丝。他若有所思的把烟枪斜插在腰间,随着他的来回踱步,吊在烟杆子上的红布袋子就晃来晃去的。

玉龙妈知道老头子舍不得自己走。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她还能不明白老头子的心思,只要凌大成放下烟袋沉默,她就知道老头子有心思。

“老头子,你在担心什么呢?是不是咱娃的婚事啊?”

玉龙妈更是心里藏不住事,她早就憋不住了,此刻见凌大成神情凝重,就猜到他一定有心事。

“当家的老婆子啊,看来啥事都瞒不过你的。确实有一件事,我还没想好,没来得及和你商量,所以这几天没和你说起。”

凌大成说完,又抽出了烟枪,填丝,点火,又坐在了土坷垃上。

“老家伙,究竟是什么事,看把你愁的,说呀!”

看看凌大成装出慢条斯理的愁苦样子,玉龙妈就猜到,此事一定和大凌子有关。

“玉龙妈,那边矿的主子前几天派人来找过我了,哎……你说本来是好事,可我咋就感觉心里憋屈的不行。”

凌大成说着,用手指了指山脚下远处的池东煤矿。

“孙乐贤派人来找你?难道你不知道他和咱家大凌子不对付啊,他究竟要干什么,不会不让咱们在山上放羊了吧?”

原来在早些的时候,孙乐贤为了挖走凌玉龙,多次派人去凌家交涉,结果都遭到了凌玉龙的反对。有一次,他们还差点吵起来。当时候,玉龙妈就在凌玉龙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凌大成磕掉了烟灰,苦笑道:

“哪有那么严重,人家这次是专门过来提亲的。不过,咱家大凌子和那个向小凤的事还没完了,这个时候,要是咱答应了提亲,传出去会不会让乡里乡亲们笑话?”

“孙乐贤派人来说媒?他可是咱这方圆几十里的大款子啊。老头子,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啊。那个向小凤,本来就不好。现在她自己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怪谁啊,这都两年多了还没有音讯,咱家大凌子难道还要等她一辈子?我不管,就算她向小凤回来了,反正我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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