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地下监狱
眼前只有一条道路,路上铺着许多小石子,一旁除了树木外,便无他物,在行走的过程中还有几度险些滑倒,芜将鞋底翻开,发现是石子上残留着新鲜的鲜血。
更加骇人的真相还在后头。
当自己愈靠近树林深处,一股难以解释的臭味便愈发浓厚,一开始本来还可以忍受,到最后不得不摀住嘴鼻才勉强能继续前行。
最终,芜也找到了散发恶臭的根源——
在穿越大小的树木后,芜看见了提着武器的军队以及身穿便装的吉尔。
但这些士兵似乎没有想像中的正式。
肉眼预估数百人的人群,与一般皇宫护卫相比,这群似乎不像训练有素的士兵——没有正规士兵的装备,反而穿着阻挡不了任何攻击的破布衣。
早已溃烂而流脓的皮肤以及身上不时散发的恶臭,身边挂著连备用武器都不如的长剑,反倒像是从贫民窟裡抓来的流氓。
更让芜疑惑的是,这群人的手脚纷纷带着铐具,像是担心他们随时会逃走一样,一旁还站着不断监视他们的狱卒们。
芜也开始意识到了……
这哪是来自王国的军队,根本就是一大群的罪犯。
兄长这么做,难道是要将这些罪犯组织成一群敢死队吗?
再说,自己也是这批敢死队的首领,这不就代表自己也极有可能与这些罪犯沦落到一样的结局。
芜抱着不解与不安的心,在不被这些人发现的情况下,蹑手蹑脚的走到吉尔身旁。
“兄长,请问这些人是谁?”
芜的到来令吉尔十分高兴,也不理会芜的问题,向眼前的人群大喊道:
“战士们,这位是你们今天的领导人,艾恩克芜!”
突如其来的介绍让芜瞬间被百名剽悍的大男注视著,面对这么多双凶狠的眼神看着,芜只好顺应着吉尔的要求,向大家自我介绍。
“大……大家好,我便是这次任务的领导者,艾恩克芜……,请多指教。”
在一阵尴尬的介绍后,并没有得到很大的回应。
这群人依旧凶狠的瞪着芜看,搞得好像自己才是他的部下一样。
空气凝结的非常快——这些人散发出来的凶气几乎快将芜压死,不仅是沉闷的气氛,难闻的体臭跟埋葬场的烧焦味。
芜感到有些头晕,接踵而来的呕意让芜冷汗直流。
“兄长,这群人到底是谁?”
最终忍不住摀住嘴鼻的芜难过地问著。
“这群人全部来自地牢的罪犯,要是这次任务成功后,这些人便能将功赎罪,重获自由,因此,你将是他们的重要恩人。”
罪人?将功赎罪?自己怎么完全没听说过有这种将功赎罪法?
备感压力的芜也只好故作镇定的向吉尔点点头。
吉尔看起来也十分高兴,看来已经做足准备了。
准备就绪,只欠东风——不料这时却有惊为天人的发展。
在一大群罪犯群裡陡然间冲出了一名男子,看似骨瘦如柴的他却轻易的挣脱数名护卫的牵制。
而男子的眼睛一直盯着芜不放,这次的暴躁也是因芜而引起。
轻松地挣脱了护卫的牵制,他冲向芜的身旁。
像是看到故友一样的开心,嘴裡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气音,纤细的手掌抓着芜的手臂不放,力道之大让芜十分难受。
同时芜震惊不已,不仅是那一身浓烈难闻的恶臭味,还有这突如其来的亲切。
这人是谁?
近看这名男子的肌肤,虽被长年关押在地底下而变得肮脏,但仍旧看得出原本洁白的皮肤,漆黑的长发因欠缺整理而凌乱不堪,披头散发的长发遮住一部分男子大部分的面容,却遮不住那双闪烁著红光的双瞳。
那双眼眸裡流露着强大的野望与企图,是令人慑服的欲望。
这不应该只是一名肮脏的罪犯——这是芜对于男子的第一印象。
破烂的衣服裡依稀可见几串神秘的经文及图像,以刺青的形式刻印在胸腔、双手及颈部,似乎是某种宗教的传统。
当然,芜被这举动吓得不轻,立刻挣脱男子躲在吉尔身旁。看见芜的慌张与错愕,男子明显受到了打击,落寞地望着芜。
“搞什么东西!给我抓住他!”
“是!”
吉尔当即命令数名护卫架住这名男子。
无奈男子力气过于强大,即便是近十名护卫也毫无办法。
那到底是怎样的怪力?如此纤细的身材是如何办到的?
芜静静的望着,深思著这件事情。但吉尔可就没有耐心思索了。
“太没用了!”
气急败坏的吉尔从衣袖裡掏出类似宝珠的器具,并将之捏碎。
刹那间,破碎的玻璃化成数颗火苗,大量附着在男子身上。
男子似乎深知吉尔的意图,脸上瞬间露出惊恐——但也已经来不及。
一个弹指声后,火苗瞬间燃起——猖狂的火焰就这么吞噬著男子的身体,真切的焚烧痛感折磨著枯瘦的躯体——痛苦难耐的男子正躺在地上打滚著。
“啊!!!!”
悲鸣的叫声传遍了整个森林,一旁的数百名罪犯被这一幕惊动,纷纷不安的躁动着。
这绝对不是芜想看到的,尽管吉尔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
“兄长!您怎么能直接伤害他,他也许只是想与我说话,只是行为过于偏激而已,您这样太过分了!”
“放开!无礼之人就是需要接受惩罚!”
芜愤慨的拉住吉尔的手,不断的拉扯吉尔的身体,吉尔没打算就此罢手,但也因为芜的阻饶而让魔法被迫中止。
原本男子身上大面积的火焰连同火苗纷纷消失的空气中,终于挣脱火舌的男子虚弱地瘫软在地上,原本就破烂不堪的皮肤变得焦黑,身上也散发著些微的烧焦味。
芜也不管什么臭味,抱起卧倒在地的男子,急切的关心着他。
“欸!你还好吗?需要我帮你叫医疗兵吗?”
男子没有任何的反应,芜见状将耳朵贴在热滚滚的胸口上——幸运的是,急促的呼吸声及心脏的跳动回应了芜的担心。
“看来只是暂时的昏厥,太好了。”
吉尔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歉意,芜对于吉尔的这个行为感到十分不苟同,换作是父皇,想必与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辙。
这样实在是太残忍了。
回忆起父皇曾经对自己说的,吉尔实在过于激进,放在今天这件事情上,父皇的见解是没有错的,但芜始终认为,他所认识的吉尔并不是如此残忍之人。
看来吉尔并不打算争论这件事情,随手向芜丢下羊皮制的地图后,叮咛道:
“你可以准备出发了,记得我说的,撑到我们来就好。”
吉尔率著护卫离去,脚步声在森林中回荡,傲慢的身影最终消散。
留下徬徨的芜与一大群惊恐的罪犯们,弥漫恶臭的空气似乎变得不强烈。
虽然发生的突然,但改变不了自己要率领这些罪犯完成任务的事实。
揹起昏厥的男子,芜管不了什么臭味还是脏污——现在的他只希望这群人能平安完成任务并且得到自由。
深吸一口肮脏的空气之后,芜刻意压低语气地向百名罪犯大吼道:
“出发!酒虎山!”
曾经有位不被看好的男孩——他是所谓的“无能力者”。
没有半点施展魔法的天赋,他的存在无疑是这个世界裡最奇特的身分。
毫无半点鼓励或怜悯,转而是受到众人的异样眼光,无情的投散到男孩的身上。
男孩俨然就是被关在玻璃橱窗的“收藏品”,以自身奇特的价值受到众人的注目——
——只不过是以“异种”的糟糕评价备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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