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九月正是秋老虎横行的季节。

早晚凉,白天依旧燥热。

李家周围又聚满了人,吵嚷间,竟无丝毫热气。

我被爸爸拽着胳膊,越靠近,毛孔越加舒张,无端滋生出寒意。

说实话,李爷爷折腾了这么多天,我早就想看看别的先生都是怎么驱邪。

谁还没点好奇心呢?

县里有一座青峰山,每年的庙会我都会去,不是为了逛集市,实打实的登山膜拜。

山中有道观古刹,寺庙的大殿里还供奉着正法明如来佛。

并非我要入道或学佛皈依,单纯喜欢靠近那种能量场。

沐浴其中,会令我身心清明。

蔡爷爷说我命中自带佛道两缘。

八字也有点特殊,偏贵又没有全贵,属于辟邪又招邪的人。

通俗来讲,我就好比那没入门的佛家弟子走哪都念金刚经,没踏道的先生四处比划着铜钱剑。

瞅着特唬人。

一般的脏东西都不敢招我。

遇到茬子就不是那回事儿了。

哪怕我老实的站那啥也没干,气场都像要抠人眼珠子,特容易被大拿盯上练级。

而要想改变我这种气场,就得沉下心钻研一门。

或佛或道。

能耐上去了,自然无所畏惧。

问题我年岁在这,爸爸和凤姨压根儿不同意我皈依,他们一听这词儿就觉得我是要削发为尼。

即使我解释了居士的涵义他们也不同意,总认为我要青灯古佛了。

相较之下,对出马他俩的接受程度倒是很高。

毕竟村里有德高望重的蔡爷爷在,看事儿在他们眼里还属一技之长。

奈何我没有仙缘,接不了堂口,就只能卡在这儿了。

当下李爷爷家传递出来的气息,就是在告诉我里面有大拿。

我既好奇又紧张。

十三年都没见过鬼。

难不成今天真能开开眼了?

“是有点邪性。”

爸爸没继续往前挤,“算了,到门口也费劲,就在这等着吧。”

“啊——!!”

李爷爷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夸张的是他每嚎出一嗓子,围观群众都配合的喔一声。

插空他们还能交流心得体验,“大壮啊,你听这声多惨,老李头不能折里了吧。”

“傻,老李头叫唤的越惨,越说明这位谢三爷能耐大,之前的先生倒是没让老李头叫唤,哪个不是被扔出来的?”大壮搓了搓手,“叫吧,老李头越叫这事儿越刺激啊。”

我木着脖子没动,旁边的崔爷爷一脸不满,“年轻人狗屁不懂,小庙的脏东西要是按不住,咱村儿就要倒大霉了!还刺激,晚上就去你家敲门!”

“凭啥敲我家门?”

大壮不乐意,“要敲也是敲他老李家的门,别看老蔡头说他算不出黑狗血是谁泼的,谁心里还能没点数,保不齐就是他李青山做生气坑谁钱了,被人打击报复,他爹这才受到连累被脏东西上身了。”

“别瞎说话,事儿还没查出来呢,要让李青山听到,没你好果子吃……”

“啊!!!”

“妈呀!”

前方人群忽然混乱,“有东西飞出来啦!”

李家大门吱嘎!一声四敞大开。

我被挤的站立不稳,抬起眼,就见一个东西从李家敞开的大门内飞了出来!

不。

是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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