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这个身为舅舅的,“家”愁难报,却只能千里寻仙保这个侄儿平安。
叫晏龙雨的孩子已经抱着枕头睡下,而花凤举却陷入了思考。
由南向北一路行来,重重追杀拦截,想要这孩子命的江湖庙堂之人数不胜数。可快到自己姐姐嘱托的仙人居所了,却没见到一个拦路人,真没有消息传出去?
这仙人,真能保住我侄儿龙雨平安?
思来想去,看着眼前桌上的秦州堪舆图,白袍男人抚了抚鬓角,最终指在了一处:“明日滚龙江边,必有死战。”
次日清晨,一行三人出城,往西二十里外的启山而去。
花凤举没有回头,淡淡地说:“昨天小巷的那人,还在身后跟着我们。”
燕十六转头朝身后雪堆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继续赶路,就快到了。
天空飘起了雪花,远山和松林的雪还没有褪尽,横穿秦,华二州的滚龙江依旧冰封数千里。天地间尽显萧条。
二人已经能看到滚龙江的轮廓,而竹筐里的小孩吃饱喝足后也已经睡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欲往启山,先过此江。
只是越往前,就越能看清,江边的数十道身影。
花凤举停步环手立于原地,身形修长,傲气凛然。
燕十六放下竹筐,手握剑柄,紧随其后。
花凤举淡淡道:“前面的报上名来,西蜀凤绝,不杀无名匹夫!”
前方为首的白发老者捋了捋长须,中气十足:“啼鸬关枪宗 黄退之,在此拦江。”
又有两个样貌相近的提枪中年人先后报上名号:
“啼鸬 黄狙”
“啼鸬 黄犴”
啼鸬关,为前朝枪祖薛淮所创门派,与提颅同音,宗门之人多为枪士,有“天下枪宗,尽出啼鸬”的美名,与剑州玉山剑墟齐名“南剑北枪”,百年间枪法大家层出不穷 关内有薛、杨、黄、齐四个大姓,枪士近千人。
花凤举冷哼一声道:“哦,原来啼鸬关枪士也成了朝庭鹰犬,笑话!怎么?使枪使惯了,想试试被人当枪使?”
黄姓老枪宗并没有恼羞成怒,平静道:“知你出身燕北齐剑楼,今日特带来了你的一位故人。”
说话间,老人身后走出一个邋遢的驼背中年汉子,要不是怀中抱着一柄古朴铁剑,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庄稼汉子,还是很窝囊的那种。
花凤举看到这张脸先是一惊,继而转为耻笑怒目道:“哈哈哈,没想到无欲无求的王小师叔,也会替人取命。这主家是有什么宝贝!”
汉子朝这曾经的同门师侄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老者笑出声来,讥讽道:“什么西蜀凤绝,不过是跟着那死了的晏临霄混出来的名声罢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年轻人,别不知收敛!死得太快!”
“他现在可不是你齐剑楼的小王师叔了,而是逍遥宗的王翠屏,王客卿。”
听到逍遥宗,花凤举不屑得皱了皱眉头。
庄稼汉子沉默不言。
花凤举不理会老人的讥讽,而是微微侧头:“出来吧!跟了一路了,既然不杀想我们,那就帮帮忙。”
燕十六以为花凤举说的是昨天的那个孩子,正疑惑一个孩子能帮上什么忙时,却不知道从何处跳下了一个斜背大刀的壮硕汉子,立在了花凤举身旁。
“北地刀客 张弓,见不得以多欺少,特来一战。”
燕十六看了眼来人,彻底懵了,这人这么草率?不,直接!
花凤举眯眼向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刀客笑了笑,意味深长。
“张弓不认识,倒是知道燕北的第一刀客,张弩!”
说完,花凤举随手解下背上包裹,抽出一柄天青长剑,也不说废话,直直冲向前方,义无反顾,一人一剑而已!
“此剑名碧落,谁可接下!”
“今天便让你这老狗知道,西蜀凤绝如何人如其名!枪法宗师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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