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岁月,会使人长大、成熟,同时也会改变一个人的走向和命运;也会改变一个家庭。桑梓馨经过数年、数月、数日才捋出来的事实和依据,然后用来衡量和卫大平的生活,得出的结论是:鉴于俩人的事实和依据;鉴于家庭的成败得失,桑梓馨终于有了想法和决心。

这么多年,她和卫大平并没有大的冲突,但他们的婚姻早己名存实亡。无论是幸福的往事,还是心酸的过往……俩人都已经淡忘得差不多了,甚至提及此事仿佛是一种伤害。因此,他们的婚姻己经走到了尽头。以前温馨和谐的生活,逐渐从他们的生活中淡出。做为有心人,无不为过去而动容?还是为已往而留恋?但事实又是他们即将分开的理由。经过这么多年的分离,他们的裂痕己经无法弥补了,在失去共同语言和生活的同时,他们的一些想法和做法都显得多余了。与此同时,桑梓馨经过反复痛苦的思考后,还是开诚布公的和卫大平说出自己的想法和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么多年,卫大平除了对不起桑梓馨,别无他怨。尽管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又知道怎么做才能减少对她的伤害,但是他始终没有勇气提出来……经过俩人努力协商,平心静气的达成了离婚。

于是,卫大平委托桑梓馨把要办的事情咨询好、办好。他于早晨八点到达江城后,迅速办理手续。一切都顺利完成后,他坐当天的火车十七点三十分返回打工的城市。

桑梓馨按照卫大平的计划,把一切都办好后,通知了他。当卫大平完成了一宿的旅程,走出车站时,桑梓馨和儿子便映入了眼帘,顿时,卫大平感到一阵痛楚。卫圩迎过来,“老爸,回来了。”儿子一句不经意的问候,使卫大平轻松了许多。他一边点着头,一边拍着儿子的肩膀。

桑梓馨嘀咕着:“还是那样,没怎么变。”然后她说:“我们先吃饭吧。”

“还是先办手续吧。”尽管卫大平没有吃早饭,他还是急忙说。

自从卫大平出来打工,就不再回家,因为他出来不久就和慧兰生活在一起。

卫大平外出打工是人心所向。工厂停工、停产,职工下岗,卫大平人到中年,不能在家坐以待毙。也许,这就是人生的必然吧?卫大平想。对他来说,只有打工这条路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走出来。尽管桑梓馨有些不舍,但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顺应潮流。然而艳遇不浅的卫大平,在出来不久就被慧兰“俘虏”了。当初,他和慧兰在一起时,俩人整天在悔过中度日。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个同床异梦;多少个翻来覆去。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卫大平逐渐缓了过来,把压力、忏悔变成了生活和工作,对慧兰的态度也有了转变,逐渐有了相互依恋,共同努力。到了慧兰和桑子轩离婚的时候,卫大平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中,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时常伴随着他。同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怎样才能解决好和桑梓馨的事?而这些找不到正确答案的事情,反复缠绕在脑子里,再也张不开嘴和桑梓馨提及此事了。最后他选择了等待;等待桑梓馨的数落与怒骂;等待她的责怪与发落。然而,无情的煎熬使他痛不欲生,尽管他相信事实;相信一切都会妥善解决。但是,经过多年的分居生活,所有的事情都淹没在无情的岁月里,再坚固的爱情和友善的家庭,也经不住长期的、朝思暮想的分离。而家里的事情一一生活的琐事,都需要夫妻共同来打理、完成。然而一旦家庭成员的缺失,就成了残次不全的“个”体,个体是缺少主意,是没有力量的。许多事情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由于长时间的分离,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抹糊不清了。久而久知,双方都有了厌恶与解脱的想法,于是坚固的家庭开始松动,爱情逐渐淡漠、远去。开始每个人都在默默的承受着,但时间一长,面对现实的生活,所有的记忆与体验就会一文不值。而生活的本身是现实伴着残酷,必须得有精力来驾驭,不然都是虚无缥缈的浮云。而桑梓馨和卫大平一直走着不同的路,而在这两条路上,都有了自己的收获?但是明显的是,他们已经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家庭、思想和生活方式的改变,不得不使他们考虑分开了。所以在桑梓馨回过头来想他们的事情时,在说清道不明的同时,还是应该做个了断了。她和卫大平终于谈妥了。

桑梓馨来到有关部门,把事情落实后,尽快定下了时间。

卫大平接到桑梓馨的信儿后,不知是激动,还是……但他的心依然“突突”的跳。他和单位请了假,踏上了回家的路。他躺在卧铺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当他的脑子里闪现出他们的过往时,他马上告诫自己,那些美好的生活;美好的事情,早已不存在了。过去的事情己经不再甜蜜了,并且越想越让人伤心落泪。他在卧铺上翻转着、迷糊着……天就亮了。他撩起了窗帘儿,向外张望着,一会儿他就坐起来,穿好上衣,下了床铺,坐到过道儿的桌凳上,看着窗外曾经熟悉并且一闪而过的车站。一声招唤,火车停在了江城站。卫大平下了车,手拎着挎包,走出了车站。然而让他始料不及的事,当他走出车站时,见到了桑梓馨和儿子。他尴尬的反应过来后,还是向桑梓馨伸出了手。他们拉了手,当他的视线转向儿子时,他哽咽了。卫圩长得比自己高大、健壮。他拉着儿子,他们上了出租车。坐在车里,卫大平无心顾及窗外的风光,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儿子。车在民政局门前停下了。

卫圩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等候。

民政局还没有开门,桑梓馨和卫大平一前一后的站着。门开了,他们走进办事大厅。卫大平坐在凳子上,桑梓馨到窗口站队等你。上班后,两位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按照程序,工作人员询问了财产的分配情况;不动产的处理情况。卫大平准确的答复道一一财产、房产都给儿子,自己净身出户。很快他们就履行了手续,拿到了离婚证。然后,他们驱车来到了政务大厅,在所辖的派出所分了户口。事情办妥后,已经是中午了,桑梓馨和卫圩强留住卫大平,一家三口吃顿散伙饭。

他们来到饭店,进了雅间,卫大平被墙上的两幅画所吸引。卫圩看着父亲,“爸,你还画吗?”

“早就不画了。”卫大平惋惜的说。但他对油画还是很感兴趣儿的。

原来的一家人,如今采用这种方式坐在了一起,想必他们的感触都很深?也许,每个人在此时,根本就没有什么感受,只不过都是在履行着……他们坐下后,饭、菜就上来了。卫圩让服务员上了一瓶白酒。卫大平看见酒,疑惑不解,但他不能做扫兴的事。卫圩反到会做事了,他先给卫大平满上,然后给母亲倒上,最后自己倒满。“剩下是你的。”卫圩说着,把酒瓶子放到父亲面前。

“尝尝这菜。”桑梓馨说。

于是他们开始了用餐。

“老爸,还不知道儿子喝酒吧?”卫圩端着酒杯说:“来,喝一口。”于是,三个杯子碰在了一起。随着酒的下肚,那种尴尬的气氛逐渐在消退。

“真能喝点儿吗?”卫大平问。

“能喝。”卫圩毫无顾忌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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