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淡淡的说:“少府英明,我一介布衣,确实管不了太多,可我这一顿饭,不止是让他们一时饱腹,更是给他们温暖,让他们知道这人间还有温情,心里有光,有希望,病自然就好的快了,可是我能做的毕竟还是有限,能救治的病人只有那么多。”
令狐修穆又说:“既然你能做的有限,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张生挺胸朗声说:“无他,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是让一两个百姓吃一顿饱饭,我略尽绵薄之力尚可以达成,但要想让更多百姓吃饱饭,那就不是我一个小医师能做到的了……
需要官府和朝廷,需要英明的大唐天子和奋发有为的大唐官员……
这些我都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就是先让他们吃饱一顿。”
令狐修穆不再问了,他的眼睛再次扫了一眼屏风。
张生已经可以确定,令狐修穆的话,是替屏风后的那个人问的。
张生刚刚进入房间时就注意到,房间的西北面有一张竹屏风,屏风后阴影晃动,那里有人。
令狐修穆在问话的时候,眼睛偶尔会扫到那个屏风,虽然时间很短,动作也很隐蔽,但张生可以确定,令狐修穆很在意屏风后面人的反应。
不管屏风后是何人,反正一定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人。
既然有人想听,那自己就得把调性拔高,拔得高高的,反正大唐朝廷虽然收田税,却不收吹牛税,而且你吹的越狠,名气就越大,声望就越高,就越不用交税。
令狐修穆又看了眼屏风,笑着说:“好了,张先生,你可以回去了。”
“少府不问我案情了吗?”张生笑着问。
“第一,我现在还不是县尉,所以现在只能算是朋友间随便聊聊,不算问案情;第二,先生刚才这番话,若非仁人君子,绝说不出来。在下断定,故意为难先生的人,必定不是好人,他们两人的嘴脸恶性,在大安坊是尽人皆知,既然辨明了是非曲直,剩下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办就足够了。”
令狐修穆是个合格的官二代,知道该如何做官,该如何做一个好官,而且是一个不用太累的好官,因为他知道抓大防小,知道抓住主要矛盾。
张生没有立即走,反而是伸手入怀:“少府过几天要下场省试,听说省试是卯时开始,酉时结束,三场连考,可是真的?”
令狐修穆没有说话,这制举的规矩,是众人皆知的,他不知道张生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张生递给令狐一个小瓷瓶:“既然士子们要考整整一天,中间不能休息,就不免有疲惫的时候,这瓶中的丸药,是我独门秘方所制,少府在困乏之时不妨吃一粒,可以提神醒脑,精神百倍。”
“哦?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令狐修穆眼前一亮,赶紧接过瓷瓶细看,他虽然稳中进士,但考试还是要熬下来的。
张生说:“少府若有好友也参加今年的常科,可以到来我这取一瓶丸药,只要是今年下场的秀才士子,我一律免费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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