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的香案已经布置好了,香案是一座方方正正的黄花梨雕桌,香案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副至圣先师孔圣画像。

香案一字排开三樽古朴香炉,香炉上并未插着香,香案下摆着一张同样式黄花梨的大椅。

在那张大椅低一些的地方,又在旁边放置了一张小些的椅子。

再往下才是堂中,两边设有一应客椅,这些椅子是为观礼的宾客亲友准备的。

正厅陈设非常的端重,平日里摆着的盆栽,花瓶尽都撤下,换成了书本笔砚这样的摆放在铜盆里,用木架顶着。

两边的墙面上,则有李守忠平日喜欢的山水图,名画名字裱在墙上。

堂中两列座椅中间还摆放着一口大箱子,箱子里摆放着各种行拜师礼所需的东西。

贾代儒和贾政徐光启一起到了正堂,嘱咐了座位。并没有小厮上来奉茶,今日这座正厅里的茶,只有一个人可以吃得。

“几位老友,家里下人少,多有怠慢了。”

“今日随你怠慢,若他日再怠慢,我们可不依,今日的大事为重,我们只是闲人。”

贾政听着李守忠话语,不由也开启了玩笑之言。

身边众人闻言也是大笑。

李守忠闻言也是哈哈大笑:“存周,你啊你,这才有当年几分风范。”

贾政闻言面上一愕,倒是不在说话,立于旁边,以作观礼。

李守忠与徐光启相视一眼,也不在言语。

贾琼与贾珠两人俱在厅内等候,正厅里,师长父祖,皆是他们长辈,这里并不是荣国府的内宅,此等读书人的场合,没有师傅父亲叔祖说话,后辈插嘴的道理,

正在拜师之礼将将开始之时,门外又进来一人,这个人一脸方正,稍显斑白的须发同样修剪的干干净净,脸上笑意盈盈,人还未进来就大声说道:“守忠兄,弟沈珫来也,不知可否迟到。”

堂内数人皆是心中大喜,急忙迎出厅外。

“季玉,你也来京了。多年未曾见到了,你又如何知晓今日之事。”李守忠开心的双手握住此人之手。

来人也是激动的,拍了拍李守忠,又与徐光启,贾政互相见礼。遂才慢慢说道:“我昨日方进城,一是回京述职,二是为了送小子自征,小女宜修进京,三是想和你了解些情况。

最近山东有点不太平啊,放京中我也放心些。好了,闲话少叙,不能误了你们的吉时,但是今日你既然收弟子,那便将小犬一并收入门下吧!我正自担心,送入京中无人教导呢,这次倒是让我赶上了。”

“无甚,无甚,你沈季玉亲自教导的底子在,再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既如此我就一并收了,珠儿今年十二岁就是大师兄,自征今年九岁为二师兄,琼儿今年七岁就作为小师弟吧。他们就作为我的关门弟子了,今日算是数喜临门啊!宜修,你去找你纨姐姐去吧,你也是知晓地方的。”

贾政贾代儒徐光启沈珫也不再叙旧,因为吉时已到,需认真观礼。

香案前的黄花梨大椅并无人去坐,李守忠立于香案之前,作为主礼的贾代儒立于香案左侧,贾珠,贾琼,沈自征站在堂中,其他诸人立于两旁。

贾代儒古朴苍老的声音慢慢道出:“祭圣人。”

正厅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上香。”

李守忠拿起三炷香,于香案上的烛火点燃,左手覆在右手之前,作打揖状,躬身三拜。

“叩首。”

贾琼,贾珠,沈自征跪在堂中,双手覆在额头,伏身五体投地,三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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