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笑容逐渐凝固,目光僵硬,他吞咽着口水,苦涩笑道:

“师弟,莫要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

顾长生半阖着的眼睛,微微睁开,“这些材料,无不是我一手种植。对了,我还替符房的陈师姐种了几株血腥菊,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她求证!”

陈蒹葭?

赵志眼皮一跳,心中顿时信了三分。

因为,陈蒹葭素来喜欢将一些灵植,带回古刹内,只是一直不曾种活过。

结果……

这小子种活了。

“我信,我信!”赵志瞧着方才送出的丹药,忽的觉得又没有那么肉疼了。

“时候不早了,师兄请回吧,我也要走了!”

顾长生摆了摆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待对方反应,他已经提起背篓,率先走出了料房。

“我就不信你不上钩!”

察觉赵志还愣在原地,顾长生忍不住心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等对方用惯了自己所种植的灵植,其他的灵植又怎能入他的眼中。

没有人能在看过高处的风景后,心甘情愿的回到低谷。

……

赵志心中复杂的回到丹房,坐在丹炉前思绪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最后有些恼了,这才冷哼一声:

“想那么多做什么,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撇掉脑海中杂乱的念头,全心全意的开始炼起丹来。

接下来。

丹房弟子,惊人的发现,赵志虽然每天只炼三炉丹药。

但每一炉,都能开出绝品丹药。

一时间。

丹房众人,无不为之惊奇。

不少人纷纷请教,但却都被赵志一一婉拒。

但私底下,关于赵志的讨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怎么回事?”

“连续五六天,每天都能炼出绝品丹药?他的炼丹水平,什么时候提高到这般程度?”

……

第七日!

当那一股异香,悄然弥漫开来。犹如一枝独秀般,压下丹房内诸多丹香时,林成再也忍不住了:

“又是绝品丹药!”

“他是吃了药,还是得了师尊的真传?怎么绝品率,高到了这般程度?”

“啪!”

随着他用力,手中的茶碗,都被攥成了碎片。

“怎么样,你查出来什么没?”

林成转头望向陈楚。

炼丹水平忽然提高,正如乞丐一夜暴富,难免不让人有所怀疑。

事实上,不仅是他,丹房里其余的人也在默默注意着赵志的动向。显然,无不是想要弄清其中的秘密。

“没有异常!”

陈楚咬牙道,“这几日间,赵志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再来丹房,几乎雷打不动。要说有异常,那就是他在来丹房之前,必然会先去一趟料房!”

忽然想到什么,陈楚连忙问道:“会不会问题出在炼丹的材料上?”

林成沉思片刻,冷笑摇头:“怎么可能,大家都是从料房取得材料,难道就只有他特殊吗?”

……

与此同时。

另外一间炼丹室,一位弟子眉头紧蹙,惊疑道:“赵志每次来丹房之前,必先去料房一趟?怪事,他为何天天去料房……”

须知。

大部分丹房弟子,都懒得去那。

即便是去了,也是一次性取走数日,乃至半个月的材料。

“会不会问题出在炼丹的材料上?”跟班说出了和陈楚一样的话来。

那老弟子忖量片刻,深吸一口气,断然道:“宁杀错,不放过,明日我会亲自去一趟料房!”

……

这日正午,顾长生送走赵志后,他并未像往常那般离开。

而是将目光投向料房外的一棵槐树下,静视了片刻,这才出声道:

“师兄,你在那已经待了一上午,也该累了,何不现身一见?”

瞧见没有动静。

顾长生又叹了口气道:

“这位师兄,你若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

话音落下,槐树前荡起一阵如水般的波纹,接着一位长着鹰钩鼻,面如黄土的修士走了出来,“看来师弟早就已经发现了我!”

当然发现了!

顾长生虽然修为不如对方,但因灵蛇分身的缘故,五感极为敏锐。

在他上午来料房时,就已经隐隐感觉树下有所怪异。

“原来是薛师兄!”

瞧见来者,顾长生笑了笑,“你在那里待了一上午,不是只为了观察我吧?”

初步算算,他来到料房已近两个月,来往弟子大多也都记了下来。

这位薛师兄,叫做薛瑞。

亦是丹房的一位老弟子,修为炼气八重,似有听闻,最近在为筑基做准备。

“顾师弟,我所为何事,你还能不知?”

薛瑞眼中寒芒一闪。

但瞧见顾长生默不作声取出一张符箓,眼皮猛地一跳,停下脚步,讪讪笑道,“我来此,是想向顾师弟讨取一些炼丹的材料,不知师弟可否割爱,出售些许给我?”

终于有鱼儿来争食了!

顾长生暗自冷笑。

他每日特意只在正午出现,就是为了让旁人发现赵志不同寻常的行迹。

或许有人不在意。

但丹房那么多人,总有人会来撞一撞运气。

“你来迟了,我已经全卖给了赵师兄!”顾长生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的面色一变,冷冷道,“你若想要的话,便等明日这时再来吧,我还有些事情,恕不远送!”

薛瑞面皮跳了跳,见到已经闭上眼睛的顾长生,着实想要发作,但最终还是强忍着怒火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正午再来!”

目送对方离开料房,顾长生这才将意识完全投入锁龙井内。

并不是他有意不搭理薛瑞。

实在是锁龙井中出了状况。

他那具灵蛇分身,正悠闲的出洞准备捕猎,恰巧被回来捕猎的猞猁给撞见。

结果可以想像:足足守在弃巢前半个月,甚至每隔三五日才捕食一次,然后再匆匆回到弃巢。几乎饿瘦了一圈的猞猁,在山谷中碰到悠闲自在的顾长生时,是何等的暴跳如雷!

“嗷呜!”

听着响彻山谷的咆哮,以及猞猁疯狂刨洞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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