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龙首宫。
往日里辰时才会起的太皇，此刻已经醒了半个时辰了。
宁国府传来的震天钟声，让太皇眼眸闪烁一抹意味深长。
“戴权？”
太皇询问，戴权连声道。
“太皇，隐龙卫密报，贾家子飞虎校尉贾琊已奔赴边关。“
“嗯...”
听着戴权的禀告，太皇沉吟片刻。
“自从贾家几位当家人走了，朕还以为贾家就此没了希望。”
“贾家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只是贾家能够再站起来，光靠一腔孤勇可不够。”
“且看贾琊能否在边关立军功，以武勋再延贾家辉煌了。”
“哎。”
说着说着，太皇就忍不住叹息。
“戴权，你是不是也认为朕太过无情？”
“昔年瓦剌也曾大举聚兵，进犯我大臻王朝边关。”
“联合女真，使我大臻王朝四面楚歌，危在旦夕。”
“朕御驾亲征于宣府血战异族不假。”
“但若不是荣国公贾代善于辽东死死挡住了50万女真大军。”
“这大臻王朝，怕也没有今日。”
“为了护我大臻王朝，辽东战事，代善兄力竭而亡。”
“贾家随父辈南征北战的用武之地，也几乎在那一战死绝。”
“如此忠肝义胆的元勋家族。”
“只因为朕害怕他们功高震主，勉强赐予了两个一等将军给宁荣两府。”
“世人皆言当今乾正帝帝王无情，怎知朕也是如此？”
年纪大了，就容易忆往昔，悲春伤秋。
年过古稀的太皇，当年因为先太子叛乱之事，其实就大病过一场。
后面好不容易好了，其实也埋下了隐患。
活过古稀，已经是老天恩赐。
太皇知晓自己时日无多。
越是如此，就越想起跟贾代善从小到大的兄弟情。
也想起自己对贾家的亏欠。
每每如此，太皇总是深夜难以入眠，思绪繁多。
轰！
戴权听着太皇的话，哪里敢多言语？
即便他也认为太皇无情。
但以贾家昔年威望，若封王，还真可能影响大臻秦氏皇族的地位。
太皇虽无情，但站在秦氏皇族的角度来说，其实做事无可厚非。
“老四如今都还不肯放过贾敬？”
太皇看似跟戴权说话，其实也就是自言自语抒发内心郁闷。
说完也就没事了，紧接着话题一转。
“是的，陛下。”
“粘杆处的人，一直盯着贾敬，片刻没有放松。”
戴权肃然回应道。
“哎。”
太皇叹息摇了摇头。
“堂堂大臻帝王，这般小肚鸡肠。”
“贾敬身为贾家族长，已经被逼隐世玄都观。”
“就这样还要死盯着人家。”
“贾敬为保贾家将来，不就只能铤而走险，同老十四联手？”
昔年九子夺嫡，贾家的确是站错了队伍。
但在太皇看来，也不算错的离谱。
因为贾家从始至终，无论支持哪一位皇子，都是站在大臻王朝的角度。
从来没有损害过秦氏皇族整体利益。
特别是乾正帝即位，贾家马就跟义忠亲王划清界限。
同时，贾家好不容易出一个贾敬，也放弃了走乙卯科进士之路，再复祖荣光的念想。
为了站错队的事情，在玄都观隐世不出。
就这样，乾正帝还不肯放过贾敬。
换任何人站在贾敬的立场，为求自保，不就只能寻求外力保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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