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欣兰心中有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说起退婚的事,两人自觉没法开口。自己孩子还好说,可是桂枝这儿到时该怎么说哪?人家两口搭工夫搭时间,来回两头跑,图的是啥,为的是啥?还不是为两家关系吗!如果这事一提,两家这么好的关系恐怕就到此为止了。柳琴这孩子,也真是不错,要个有个,要样有样,陆东能有他这样的对象,也算烧高香了。如果不是这事,绝不会让陆东退的。再说邻里街坊,都知道是桂枝给陆东介绍的对象,现在成了,自己却把人家涮了,到时咋看这一家人,恐怕背后议论的吐沫能把人淹死。如果是那样,以后,自己一家人还怎么走到人前,说起来,你做了背信弃义的事,谁还能看得起你呀!可反过来想想,如果不吹,到时结婚了,陆东就要两地分居,农村城市两头跑,以后有子孙后代,怎能不受埋怨。更不能接受的是,结婚了,将来陆东就要把家安在农村,一家人就又要分离了。想当初,如果不是分离,陆北怎么会不在了哪。可是,不吹又能怎么办哪?而且这事也是一家人一辈子的大事,又不能耽搁,必须要解决的。可怎么办好哪!?看来只有逼陆东受点感情折磨,让他去和柳琴摊牌了!

陆东喝晕睡觉,睡得安生,一觉天亮。心里记着去上工,早早起来。却见天仍飘着雨,知道今天不能开工,就想重新躺回床上。

福生欣兰心里有事,整晚睡不踏实,早已起床,正在厨房忙碌。听见陆东起床出来,就喊住陆东,又提让陆东和柳琴分手。陆东一听,有点恼怒,勥着鼻子问道:“爸,妈,您俩啥意思,逼我找也是您们,逼我退也是您们,到底啥意思呀!?”

福生也不多说,回屋把信拿了出来,递给陆东,道:“你看看吧!不是你爸妈做事无情无义,实在是无可奈何。”

陆东听父亲说的无奈,就接过信,认真看过,心里疑惑,问父亲道:“我姥爷意思是让咱们迁回西京吗?”

福生道:“是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想想,和柳琴的事重要还是一家人的幸福重要,不退又该怎么办?”

陆东做梦也没想到是这事,他也向往城市生活,每次去探望姥爷,自己都会掩饰不住的兴奋。而每次返回又曾经是多么的失落。姊妹几个为此多少次怪罪父母当年的决定,有时开玩笑时会说情愿在西京饿肚子,也不要离开西京城。现在,自己曾经向往的生活就在眼前,仿佛伸手就可触及,可这要用自己心上人来换,陆东难以割舍,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不想把这事和柳琴联系在一起。他在想是不是可以有其他的方法,既不和柳琴分手,又能圆满解决这个难题。

吃完早饭,雨小了些。福生担心工地有什么事,要去工地上看看,顺便也想提前吹下风,免得到时候耽搁,无法成行。和欣兰告辞后想起陆东这事,就又嘱咐陆东道:“陆东,这天估计还干不成活,你在家啥也不需要干,就去找柳琴谈这事,一定把事说清楚。这事关系着咱一家人的幸福,不能耽搁。趁着现在你们交往不久,对柳琴的感情伤害轻点,快刀斩乱麻,争取这两天把恁俩的事说个明白,狠狠心做个了断,也好安排办完家里事,你妈俺俩就要去西京办理这事。听见没?”

陆东心里难受,他不想和柳琴吹,他无法拿定主意,不知该怎样说服父亲。见父亲问,心里烦躁,‘嗯’过一声,算是应付。

福生知他心里难受,也不愿多说,披上雨衣骑车走了。

福生走后,陆东心里不愿和柳琴分手,就去和母亲商量,欣兰也想不出办法。陆东心里不爽,又重新躺回床上。欣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更担心误了正事。过了一会儿,看陆东还没去找柳琴的意思,就去催陆东。陆东不理会,仍躺在床,任凭欣兰催促嘟噜。

陆东躺在床上,心里再也平静不下来,脑海里一会儿是父母不停催促的镜头,一会儿是柳琴恬静的音容相貌。二者交互着,不停地在眼前出现。陆东看着柳琴,想到这段时间两人甜蜜相处的情景,心里泛起苦涩的笑意,他替柳琴难过,他替柳琴不平,好端端为什么要出这档子事,他甚至希望没有这个机会,甚至愿为柳琴宁可放弃返城机会,他不愿让柳琴受这冤屈,不愿让柳琴受这伤害。可怎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哪,毕竟是一家人的幸福,父母也是为自己好,硬扛着让父母生气也不好。想来想去,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自己做出牺牲,说服父母同意,将来进城后,自己和柳琴可以在城里租房住,不用两地分居,那样自己就不会离开父母身边了。至于柳琴的工作问题,何方水土不养人?只要不怕苦,又有什么担心的。想当初,全家人迁回来时不是也是这样过的。可是,自己能说服父母吗?陆东思索着,一会儿觉得能说服父母,一会儿又担心父母难以同意,就这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地躺在床上,直到中午母亲欣兰做好饭喊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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