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玉颜听着两人一替一句,说着婆娑暗城的情况,也把他们过命的交情说得清清楚楚,那种残忍而艰难,每天都在搏命,还要把自己的活建立在别人死的基础上的日子,谁又愿意去回忆,米玉颜不由问道:“你们既然都知道自己的来处,后来能逃的时候,为何不逃?”

“婆娑暗城留下的人,一拨儿用来充当杀手,会被灌药,使其丧失心智,像我们这样的,也有喂慢性毒药的,除此之外,还会威胁我们,若敢逃出去,便有灭族之祸。”应童说到这里,嗓音已经低沉了下来。

米玉颜微微眯了眯眼,这两人当初被山门救回的时候,既没有迷失心智,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是他俩还逃了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而且是让人无法启齿,却浑身发冷的事情。

米玉颜左右看了一眼,见二人的目光都投射在河面上,那些把水照出波光的月亮,总会叫人情不自禁想起家乡和亲人吧!

河面上夜风吹过,掀起层层的波光,远处的群山越发显得黝黑深邃,像一个无边的黑洞,沉默了许久,裴介和应童自是明白,这位姑娘已经猜到了他们那些不可言说的伤痛。

还是裴介率先开口:“我们开始并不知道我们阖族都没了,都不敢回去,时候来时日长了,被派了些任务,才慢慢和外界有了接触。应六哥家里因是在蜀越开镖局的,他是老来子,加之身上有疾,一大家子都极其宠爱。”

“他们家人又都会些功夫,所以从来没有放弃找他,大概是摸到了婆娑暗城的一些底细,最终满门都被诛杀殆尽。”

“裴二家是盂南州的,他家阿爹是个私塾先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他和表姐被掳的那一日,不单是他家,便是他母亲娘家,都被一把火烧了。”不知道是不是替对方说出那些隐痛,要容易出口些,应童和裴介帮着对方,说出了自己无法言语的伤痛。

米玉颜瞬间明白,这二人为何现下都蛰伏于蔺南州了,他们背负着家族被屠的血海深仇,可仇家却是如此的强大,他们想要报仇,可两个人的力量微乎其微,只能先保全机会,然后再寻找机会。

那哪里才是最合适的地方?如果让米玉颜来选,她也会选择蔺南。这里南来北往,有西南最便利的消息收集途径;这里人来人往,便于隐藏;这里经济在西南最好,自然也便于集些银钱。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这里离西南万寿观最近,整个西南,若说能叫婆娑暗城有所忌惮的,大约也只有西南万寿观和那支西南铁军了,可那支铁军太远,不是距离上的远,而是等闲不可能惊动。

“姑娘兴许会觉得我二人是妄想蚍蜉撼树,可我们除了这副身躯,一无所有,便是这幅身躯,也是父母所授,倘忘却了这些仇恨,便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裴介的语气中充满了悲怆,让米玉颜想起前世里自己出嫁那日,十里红妆被鲜血染遍,变成了真正的十里红妆,族中父兄伤的伤死的死,她脱下嫁衣披挂上阵之时,也是这般充满悲怆之色。

那是国仇和家恨的交织,便是女儿家又如何?米玉颜从未惧过强大的对手,前世如是,今生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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