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五年七月初,应天府,紫禁城,坤宁殿中。
“咳咳咳~”
伴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卧榻之上一位年逾四十的贵妇人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似有灯枯油尽一般。她勉强撑起身子,张开眼睛,憔悴的脸庞不由的让人心生哀叹。
“陛下,国事为重,莫要总在床前守着,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知道。”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像是勉强的吊着一口气一样坚强的对自己身边的一位身着绣着五爪金龙浅黄色行服的壮汉说着宽慰与鼓励的话。
壮汉侧身坐在床前,他想去轻轻的拥抱自己身边的这位妇人却又像是害怕自己过于用力又伤者她一般。伸出手,停在半空之中又不敢触碰,这像是铁一样的汉子脸上是坚毅,还有忍耐。说他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愤怒,却又如同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汉一样悲痛,凄凉,让人唏嘘。
在他的身前跪倒匍匐这一片的宫娥,宦官,还又身着朝服的太医。
“入他娘的!”
他的目光扫过匍匐在地的那些人,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匍匐在地的几个太医面前。这一刻,他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的住。
猛然间从床上暴起,飞起一脚就将离着自己最近的那个太医一脚踹飞。
“几日之前尔等是如何与朕说的?皇后仅仅只是偶染风寒,加上几日劳累并无大碍!只需休息几日便能恢复!。”
汉子怒骂着,咆哮着,眼泪更是在眼中打转,他仿佛发泄一般将其余几个太医一一踹开咆哮道:“几日!休息几日啊!众太医告诉朕!告诉朕,为何休息了这几日皇后的身体依然不见好?反而越来越差了?到现在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尔等欺朕!!!!若是皇后再不见好,朕定要尔等统统殉葬!”
那几个被踹的太医东倒西歪,亦不敢跪下,又不敢站起,横七竖八半躺着瑟瑟发抖,双手作揖嘴巴颤动就连‘罪臣万死’这样公式化的回答都说不出来。
“陛下...”只有那躺在卧榻之上的妇人叹息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众太医这几日为臣妾...咳咳咳~臣妾的身子...咳咳~也是尽心尽力,未有丝毫马虎...”
“陛下就莫怪他们了...咳咳咳...陛下还是以国事为重...咳咳咳~”
“臣妾..咳咳咳...臣妾累了...臣妾想休息一会。”
三言两语之间那暴怒的汉子便已平静下来,他回身看着卧榻之上的妇人眼中尽是悲凉与不舍,他是多么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那怕就只是待在这里静静的陪着她便好了。
可看着妇人的眼,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转身走出了这偌大的坤宁宫。
刚刚踏出宫门,他身子便像是被抽去了什么一样有点站不稳。跟在他身边随行出来的宦官眼疾手快呲溜一下上前将人搀扶着。
“陛下。”这宦官也仿佛感同身受一样,言语之中尽是悲凉与无奈。
“太子殿下和汉王...”
“让他们到这来吧。”在这一刻汉子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却还是强忍着,他勉强的站直了身子叹息道:“俺累了,亦失哈你随俺出宫走走...”
朕,能以朕为自称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皇帝一人,而即以朕自称又会以‘俺’自称的。
同时年号永乐的,那便只有历史上那位无征漠北,三犁虏庭,下西洋的马上皇帝朱棣。这位历史上有名的马上皇帝此时此刻却并不显得的是那样的雄壮威武。
即将面对中年丧妻的他,此时脚步有点虚浮,像是个丧家的小老头一样浑浑噩噩。
换了一身浅蓝的普通行服之后,骑着一匹枣红大马带着几个亦失哈和几个护卫便出了宫。
七月初的应天府正是最热的时候,虽是炎热却也是热闹非凡。朱棣骑着马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叫卖声,吆喝声,孩童耍闹的嘻嚷声,声声入耳。
若是寻常日子来这街上,朱棣倒是不介意感受一下这应天府集市的热闹。
只是今日,这一切仿佛都已经与他无关,这世间再是热闹便也无法挽回自己的发妻。
“你这小贼还敢抵赖!你说你这琉璃盏是你的,那你便说着琉璃盏是哪里来的?!说不出来是把!说不出来便是偷得!”
“我艹,偷你老木啊!你特喵的要买就买,不买滚蛋!这东西整个大明都没有,你让我去哪里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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