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时。

屋内,三人并排跪地,高兆母亲姬高拿着竹条,脸色漆黑,在前面来回走动。

昨天邙猗中标,两家力邀晚宴,有周冣、杜翊等大官在场,高兆推辞不掉,也没想过推辞,有好酒好肉的。

虎子自不必说,丫头也是首次进入大观园,一顿海吃胡喝。次日醒来,都才发现昨天竟没一个人想起要派人去告知母亲一声。

“呃。”

虎子还很不合时宜地打了饱嗝,呼出一阵酒气,他脸露绝望。

“出去!!”

姬高狠狠抽了他一屁股鞭子。

虎子摸着屁股跳着跑走。

“让你看着他,你是怎么办到的?”

鞭子对准丫头。

她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高兆有些鄙夷,就那鞭子,你跟王城那帮人打架,连棍子都不怕。

“丫头知错,请君母责罚。”

“将院子清扫干净,要是看到地上有一根草子,有你好受!”

“谢君母。”

丫头对高兆的目光鄙夷,还以伸出粉嫩小舌。

姨娘主动跟去,看样子是要帮忙,怕她把小身板给干废。

屋内,只剩下姬高和高兆两人。

“起来吧。”

姬高却是忽然和气。

“唉?”

高兆身子抖了抖。

“没跪累吗?”

说着,她站在离高兆仅一尺的距离,脸色严肃:“生意之事令人心惊胆颤,现今的繁华全都是基于你有一百车铁料,真有?”

高兆摇头。

姬高的脸色唰地惨白,声音都打颤了:“那你……有万全之策?”

高兆点头:“万事俱备,只等东风。”

姬高微微瞠目。

许久,她长舒了口气,仿佛身上被抽走一座大山,“魏阳和果子是逃兵,这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首阳真人,其他人没看出来。”

“首阳真人?”母亲皱起画眉,有些紧张,“你真于上清观和大道长谈经论道?”

在炼丹房看人家炼丹算不算?

“皝儿现在是首阳真人座下的俗家弟子,道号金谷居士,所以请母亲放心。”

高兆原名姬皝,自取字兆,随母姓。

“那你救魏阳是怎么想的,还是赵人,你想干什么?”

“魏阳为保护果子,只身抵挡敌人,坚守不退,不会忘恩负义。果子饥饿下还能想着让魏阳吃饱再走,也是有情有义,请母亲放心……”

说到这里,高兆踌躇起来。

对于救魏阳的原因,不是不信任母亲,而是担心会吓到她。

“算了,安全就好,不想讲就不要讲。记住,就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要完全相信,明白吗?”

至此,姬高的脸色彻底舒缓下来。

屋外传来一阵吵杂声。

“这几天院子太吵,总是来人,我想去朱樱农庄看下,方便吗?”

这虎子还有什么没有透露的?!

高兆挠了挠腮子。

“不方便就算了。”

“不是不方便,是这几天那边可能会有事情发生,我担心会惊到母亲您。”

母亲顿时紧张:“可有应对?”

“一切掌握。”

“那就好。”

“其实主要原因是邙子凌送了套宅子,已在打扫,后日便可入住,这两日要辛苦母亲迁居准备了。”

除了要收拾衣物,左邻右舍同样需要打声招呼。

“我知道,你的生意早已传遍成周,住大宅子是你的牌面。

我会打理好一切,可以的话,铁铺那边也没问题,你不用操心。

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人间,当有所作为,你已经长大,自有主见,是要做自己的事情。”

一股暖流涌在心间,视野有些模糊。

“谢谢母亲。”

“王卿周冣在雒阳德高望重,可多些前往请教。

白府讲究诚信,可以多些合作,他们落标,这几日最好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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