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柏邑人,今年二十多岁,现为雁门郡沃阳驻军军司马。
在后世人眼中,他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是“李牧死,赵国亡”的不世良才,一生驱匈奴,灭襜褴,破东胡,连却秦军,后被奸臣馋害。
但在当下,用魏阳的话是:“他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好人,太为属下着想,可惜。”
缘份就是这么奇妙,魏阳在北地从军时曾是他手下,两年前白身魏阳都成了轻骑都尉,他名门李牧还是个小小军司马。
用平原君的话更是:“根据他长官所说,他胆小怯战,畏匈奴如虎,若不是家族原因,以及在防事方面有些能力,现在估计贬为什长都有可能,你要他做甚?”
高兆把理由推给魏阳:“两人同为袍泽,叙叙旧。”
魏阳的身份现在已被洗白:长平一战溃败,东奔寻找队伍,被秦军抓获,后于河雍逃脱,又被邙氏抓为奴隶,幸被高兆解救并医治。当平原君看到他身上满是伤疤时,连敬了三杯酒。
对于李牧,军司马的职位相当后世的营长,在百姓眼里是大官,在公卿宗室眼里却是个不入流的低级军官。
连秦军围困邯郸近两年的生死大战中,都没有召李牧的营队南下协防,可见他级别有多低,或是他有多不受待见。
平原君在了解他的情况后,却有些不情愿了,还有些无奈:“你要他离军随你,得看他本人意愿。”
原来北地李氏是高门大族,李牧的祖父李昙,现为秦国御史大夫,他父亲李玑现为秦国太傅,他大哥李云也在秦廷任职,三弟李齐在赵室为臣,李牧自己在赵国领兵打仗,可谓世门显赫。
还很奇怪,明明秦赵两国是死敌。
高兆自己也想不通。
小庆轲解惑道:“赵氏为嬴姓,源于秦穆公封公子造父于赵城,三百年前秦赵是一家,两家打仗本质是家门不幸,族内争斗。”
可怜百姓遭殃。
有如此庞大的家族背景和关系在,连平原君都有些忌惮,说要高兆自己说服他。
三天后,高兆如愿见到李牧。
他强壮伟岸,声音浑厚,即使经过梳洗换装,此时仍然透着一股北境风霜味,如虎如豹,目光锐利浩明,如刀如枪。
高兆一见面就紧紧握住他双手,激动得几乎流泪。
平原君、鲁仲连、魏阳和庆轲四人眼睛连眨。
“魏大哥对李大哥您是敬慕不已,日思夜想,我终于见到您了。”
魏阳:“?”
晚宴过后,平原君让李牧自己选择,是返回北地继续当任沃阳驻军的军司马,还是随高公子前往河东执行秘密任务。
如果李牧识趣,肯定会选择后者,这是平原君亲自交待的任务,完成就是大功一件,回来后至少可以升为都尉。
正如魏阳所说,他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好人。
“匈奴日凶,驻地防事旦夕重要,下官要回去雁门。”
连鲁仲连都看不下去了,哀叹一声。
平原君朝高兆摊手。
高兆表示理解,让他堂堂赵国军司马,南下来护卫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周国小驵侩,脸往哪搁?何况,商侩之事哪比得上沙场杀敌来得畅快淋漓。
“李大哥,高兆尊重您的选择,但有两个问题,您回答后便可自行离去。”
“你说。”李牧比高兆高出一个头,高大魁梧,此时岸然俯视,颇为冷蔑。
“杀蛮夷匈奴保家卫国,驱虎狼西秦保家卫国,哪者重要?”
李牧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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